第九章鬧鬼的酒店(三)
一頓暴打過後,領導心許有些累了,坐在床邊猛吸著煙。付雪血跡斑斑纖細的手捂著那張剛剛被襲擊過的臉,混身上下滿是淤青。聽到這裏,我簡直要暴跳起來,一個男人怎麼會對如些瘦弱的女子,痛下狠手,拳打腳踢呢?付雪慘白的臉上,掛滿了晶瑩的淚珠兒抽涕著。此時我的恐懼全然不見,一絲憐憫從心底由然而升。
我起身走近她,輕輕坐在她身旁,從上衣左側的口袋裏掏出一包紙巾,抽了一張試圖為她擦試眼淚。可當我的手伸向她臉頰時,居然有觸電的感覺。仿佛被刺紮了一下,不是很痛但感覺強烈。我以為會像電視上演的一樣,手伸過去會撲個空,沒想到會是這種感覺,而且我還能感覺到她白皙的臉頰透著絲絲寒意。那感覺就像剛打開冰箱的冷凍區。她抬眼看向我,深邃黝黑的眸子,透著心酸和委屈。我這才看清楚她的臉,剛才太恐慌了竟沒敢多看她一眼。一張標致的瓜子臉,漂亮迷人的五官,讓人看了一眼還想再看一眼。怪不得領導為她著迷。
付雪停止了哭泣,接著又是回憶。
第二天,領導將付雪送回家,依舊還是那副嘴臉,糖衣炮彈,甜言蜜語安慰了片刻後開車離去。付雪那裏會知道,接下來是她人生中最難忘,最恐怖的日子。
領導回到單位後神情恍惚,心神不寧,腦子飛快的想著對策。突然他好像想到什麼,臉上露出殺人的詭笑。領導拿起電話撥通付雪的號碼,“寶貝,昨天打你是我不對,你是不知道打在你身疼在我心,你也知道我還年輕嘛,馬上要提處了。這是關鍵時刻,我們不能出錯,更不能鬧出緋聞。你應該體諒我對不對?你不是這兩天花的沒錢了嗎?我給你打過去十萬,喜歡買什麼就去買點什麼。你乖乖的出去把孩子打掉,以後不會虧待你的。在說你還年青嘛,孩子咱們還會有的。等我提升了,以後就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了,到時候我一定和那個黃臉婆離婚。”付雪聽著領導的懺悔,痛苦的表情有了微微變化。有時候女人真是天真的的可愛,腦袋像是灌了漿糊,一番甜言蜜語後自己又淪陷在無盡的深淵裏。
掛了電話不久,領導將十萬元打入付雪的帳戶。付雪也乖乖的將腹中的胎兒,痛心打掉。領導得知付雪打胎的消息後,喜不自勝。沒多久領導就有了新歡,將在家中修養的付雪忘的一幹二淨。付雪性格執拗那肯罷休,她手裏還有一些領導貪汙受賄證據,這可是她最後的籌碼。付雪為了這個負心男人,付出了青春,丟了工作,到頭來落得這樣的下場,隻收到十萬元的封口費,她不甘心。
她給領導打了好幾通電話,都被對方掛斷,後來索性不接。估計是將她屏蔽了,拉至黑名單了。付雪越想越氣,出去新辦了一張卡又撥了過去。領導看到這個電話竟然接了起來,“喂,是那位啊?”電話那頭傳來熟悉的聲音,付雪的心跳加速,不知是氣憤還是緊張。“明晚9:00,我還在老地方等你,有些東西給你看。如果你不來的話,我將這些東西傳到網上,你的前程就會隨著它一起進墳墓。”付雪沒等領導說話,就將電話掛斷。心裏有種無比的快感。
第二日,領導如約而來。還是那副偽裝的臭皮囊。中等身材,白白淨淨,油頭粉麵,高挺的鼻梁上架著一副眼鏡,一副老實忠厚的樣子。如果單看表麵,你怎麼都不會把他和那些十惡不赦的人聯想起來的。
領導手捧著一大束玫瑰花,站在付雪麵前。試圖再施甜言蜜語之術,可付雪已有準備。這次還真不會上他的當。可萬萬沒想到的是,領導在她的酒裏下了安眠藥,安眠藥的劑量雖不算大,卻足以讓她入睡。領導將準備好的遺書留下,把付雪放入浴盆將水擰開,付雪就這樣在睡夢中離開了人世。領導在付雪身上,隻拿到了少部分的錄音。其它的沒什麼收獲,以為付雪隻是嚇嚇他的。沒想到付雪還有一些他受賄的錄音和錄像。付雪將它埋在家裏的地下室內。
付雪死後,警方斷定是自殺,案子就這樣草草了結。原來領導和警局的局長是親戚。官官相護,互相包庇對方。事後領導托別人給付雪的父母寄了十萬元的安慰費。
“故事就是這樣了,最終是我的執拗害了自己。”付雪歎了一口氣,無助的眼神看著我說。
“付雪,你說我能幫你什麼?”我一臉誠懇的看著她,真心想為她做點什麼。
“我隻想讓他得到應得的報應,隻有你能幫我。這是我家裏的鑰匙,你拿著。把那些罪證交給這個人。”付雪把鑰匙遞到我手中,給了我一張紙條,上麵寫著保伽羅私家偵探社。這名字會讓我聯想到地獄修羅,凶神惡煞,殺氣騰騰的。
不知不覺已是淩晨4點多了,天快亮了。付雪謝過我後離開了。我一個人呆呆的坐在床邊,全無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