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月出來的時候,隨機和風平浪靜也已經出現在亭子裏。這兩個人昨天就是原地下線,所以這麼突然就冒出來倒也不讓人意外。隨機還是一副懶塌塌的樣子靠在柱子上,眼睛半眯著,隨時都有沉睡的可能。這家夥明明昨天下午就下線去睡覺了,怎麼到現在還是昏昏沉沉的樣子?風平浪靜倒是端端正正的坐在那裏,麵無表情。不說他麵癱吧,最少也是人皮麵具沒有做好,一旦表情變化就會原形畢露。
藍月走到亭子裏麵,卻又不知道坐哪裏是好。坐到半夜旁邊會不自在,坐對麵就更不自在,最好是看不到他也不會被他看到的地方。可是亭子就這麼大,凳子就那個幾個,坐哪也逃不過。就這麼繞來繞去,半夜也實在是耐不住了,走到藍月的麵前,“我們先出發吧!”
“去哪?”
“寒霧嶺,我們去確定一下諦聽的坐標。”半夜拉著藍月就往外走,藍月卻很猶豫,“等,等一下,顏料還……”
“妹妹,顏料弄好了!”天生我才剛好舉著一盒顏料從庫房走出來,半夜把顏料從他手裏麵奪過來,就把藍月拉了出去。藍月回頭用祈求的眼神望著天生我才,天生我才卻笑著擺擺手,還說,“放心,我們會晚一點再去的!”
藍月嘟著嘴心想,這是什麼哥哥啊?怎麼就眼睜睜的看著妹妹掉入火坑還不管不顧啊!
到了億事屋外,半夜召喚出絲白來。雖
然對半夜的感情很複雜,但是看到絲白,藍月的心裏就隻剩下愛慕,兩隻眼睛立刻冒出了綠光。她一把摟住絲白的脖子,撫摸著它的鬃毛,還不停的用臉蹭它。嘴上則說著,“絲白,你知不知道,人家好想你啊!絲白,還是你最漂亮了!絲白,全天下的動物加起來都沒有你好看!”
“咳咳!”雖然說不應該和自己的寵物爭風吃醋,但是看著藍月這個樣子,半夜心裏的確有些不爽。藍月根本不管他怎麼看,還是不停的蹭著絲白,害得絲白眼前飄出無數黑線。“夠了夠了,快點給我上去!”半夜實在忍不住,強行把藍月拉開,扔到了馬上。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藍月倒也是習慣了,還知道自己調整一下位置。不過,騎在絲白的身上還是很別扭,相比之下藍月更喜歡火鳳或者金鵬,就連青鸞她都可以忍受,因為沒有負擔感。而且,真的要騎著絲白去寒霧嶺的話,豈不是要十幾分鍾。就他們兩個人,十幾分鍾……藍月還在想這段時間要怎麼消磨的時候,絲白卻已經騰空而起。
這種感覺……藍月把身體伏在絲白的背上,任憑他的鬃毛挑弄著自己的麵頰,因為這是她在絲白身上所能拉開與半夜的最遠距離了。
絲白穿梭在雲霧之中,那絲絲的涼意,一掃夏日裏的煩悶。之前的煩悶感也漸漸消退,整個世界,好像隻剩下她自己一樣。看著她一臉陶醉的樣子,半夜也不忍心打攪,就穩穩的坐在後麵護著她。
好不容易熬到了寒霧嶺,絲白在天空上盤旋,半夜也把注意力轉移到了山上,搜索起諦聽來。這個工作對於半夜來說絕對是輕車熟路,畢竟誰也沒有他殺諦聽的經驗豐富,或者說被諦聽殺的經驗?總之,半夜很快就在山頂的一個地方發現了諦聽的蹤跡。
半夜選了距離諦聽百米開外的一個陡坡,讓絲白緩緩落下。這地方比起之前藍月來過的那個位置更加的寒冷,因為是山頂,風像利箭一樣掃過,藍月立馬打了一個冷戰。半夜解下自己的披風要給藍月披上,但是藍月往前一探身,順著陡坡就溜下去,逐步的向諦聽靠攏。
半夜連忙跟上,說道,“小心,它的主動攻擊距離是50米!”
藍月停住,目測了一下和諦聽的距離,然後又開始緩慢靠近。
“你要做什麼?”半夜拉住藍月,藍月回頭做了個禁音的手勢,湊到他的耳邊,小聲的說,“把顏料給我!”那一團暖氣襲過半夜的耳邊,他耳朵立馬紅了起來。他掏出顏料,和鬥篷一起遞給了藍月,另一隻手則是擋著自己的臉。
藍月把東西接過去,他立馬就把頭扭到一邊,不停的吐著氣。
藍月倒是無心去顧及他的此時此刻的心情,拿著披風,想了想,還是給自己披上,然後就掏出綠玉黃毫,開始準備畫法陣。既然主動攻擊距離是50米,那藍月就以50米為半徑,先畫出一個巨大的圓圈,但是沒有封口。然後又以60米為半徑畫了第二個巨大的圈,同樣沒有封口。
半夜一直驚奇於,她如何可以把圓畫的如此精準。但想想也知道,其實隻要目測的距離絕對精準,這也不是辦不到的事情。偏偏這個女人,對時間距離這種東西都有可怕的測算能力,而且可以不借用任何工具。
“這麼看來,一盒顏料不夠,讓天才再帶三盒過來!”藍月用筆端抵著下巴,仔細算計著法陣的大小和所需要顏料的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