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7章 咫尺天涯(2)(1 / 2)

喬致遠剛出大門,就與朱炳輪打了個照麵。朱炳輪見他行色匆匆,忙問:“怎麼了?”喬致遠說:“我洋行裏有點事,勞煩你好好照顧瑾柔。記得叮囑她按時擦藥酒,每隔三個時辰擦一次。”朱炳輪一怔,素來雷厲風行的喬致遠,原來也有溫柔體貼的一麵,忙說:“你放心。”喬致遠感激一笑,拍了拍朱炳輪的肩,說:“那我先走了。”旋即登上門口的汽車,風一般地駛了過去。

汽車裏。喬致遠望了望年過半百的賬房先生曹禮發,問:“出了什麼事?曹叔竟親自來了。”曹禮發雙拳往坐墊上一擊,咬了咬牙,說:“錢豐最大的珠寶供應商旗字號,已宣布停止對洋行發貨,倒向了二公子的新公司大富貴。”喬致遠心裏一跌,錢豐八成的貨物都是旗字號提供的,如今旗字號倒戈,錢豐斷了貨源,那些大小主顧們聞訊,必定會撤走預訂,轉向大富貴,這樣一來,錢豐可謂損失慘重。

曹禮發又說:“那些小珠寶供應商,見錢豐斷了貨源,紛紛抬高市價,想大大敲一筆竹竿呢。珠寶商會發告示譴責錢豐,說我們擾亂了珠寶行,傷及其他洋行無力進貨。供應商一抬價,大富貴勢必跟著抬價,這次倒讓它狠賺了一筆。”

喬致遠悶哼一聲,說:“錯不在錢豐,商會沒有權利譴責我們。你一會兒差人發一篇報道,暗指旗字號背信棄義,置珠寶同行利益不顧,挑起行業風浪。另外,放出口風,說錢豐要高價尋新的供應商,此舉必會引發眾供應商爭鬥,為吸引錢豐,定會自覺降價。對了,還得通知那些大小主顧們,承諾錢豐必會原價出售珠寶,我就不信,他們還會轉向大富貴。”

曹禮發讚許不已,說:“先生真是不減老爺當年的風範。”略微想了想,又說:“隻是,珠寶行人人都知道錢豐現在內有舊部作亂,外有同企擠壓,又怎會輕易相信錢豐有能力高價尋覓供應商。”

喬致遠說:“錢豐又不止一家洋行,不是還有影視、國際運輸、儀器製造,很多外沿行業嗎?從它們那裏抽一點資金出來,不就成了?”

曹禮發微微一歎,說:“俗話說,擒賊先擒王。大富貴想擊垮錢豐,珠寶行自是首當其衝。更何況牽一發而動全身,商會告示一貼,錢豐名譽受損,旗下的其他產業恐怕也是焦頭爛額,自顧不暇。這資金的問題……”他並不說完,而是拖長尾音,瞧著喬致遠。

喬致遠略微沉吟:“曹叔好像早就有了主意,不妨說出來聽聽。”

曹禮發望了望車後窗,似笑非笑:“先生方才救的葉小姐,是上次千喜門遇見的那位吧?”喬致遠不明所以地點點頭:“有什麼問題嗎?”曹禮發說:“先生這樣堂而皇之地把她從馬場送回府,未免有些欠考量,到底是年輕氣盛,衝動行事。”

曹禮發是喬仲鯨生前推心置腹的好友,喬父彌留之際,將錢豐和喬致遠托付給他,依仗一顆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的忠心,才會鬥膽說出這番不留情麵的話。喬致遠素來敬重他,並不惱怒,隻是說:“曹叔言重了。”

曹禮發眉頭一皺:“我並沒有半點誇張之意。先生身旁的眼線無數,若讓他們瞧了去,先生就不再無堅不摧,而是一個有弱點的人。你對那位小姐用情愈深,這個弱點就愈會成為大患。這樣下去,對你對她都沒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