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霍少峰打發趙金平開車接葉瑾柔去片場。葉瑾柔本覺得不妥,可車子已經開來了,若不坐進去,又顯得太過矯揉造作,於是對趙金平說:“這次倒罷了,下次別再開車來接送了。”
趙金平溫和笑道:“我可做不了主,這事兒是霍少親自吩咐的,我們隻得按章辦事。”
葉瑾柔不由皺了皺眉頭,低聲說:“叫別人看去了,多不好。”
趙金平望了望她,十分從容地說:“葉小姐放心,霍少明白這些,今天是你第一天拍電影,他總要表示表示。”
葉瑾柔這才鬆了口氣,說:“替我謝謝霍少。”
到了片場,因為見是霍少的汽車,眾人都出來迎接,卻隻見葉瑾柔和趙金平二人,才知道霍少並沒有來。趙金平是霍少的手下,自然也不敢怠慢,請他入了座,又要去上茶水。
趙金平連忙製止,目光向四周一散,說道:“別鬧那些虛文,我代表霍少說幾句話就走。”遂站起來,理了理戎裝,雙手向後一負,說:“霍少與葉小姐有很深的交情,葉小姐還是個新人,請大家看在霍少的麵上,對她多多照拂。當然,若有人故意找她的茬,霍少也決不會輕饒。”
葉瑾柔聽他這樣講,心裏隻覺十分生氣,霍少峰以為這樣是幫她,其實是害了她,她不過是想以一般人的身份和大家相處,霍少峰偏偏要給她戴上一頂與眾不同的帽子。
人群裏有個小丫頭低聲對旁人說:“瞧她,第一天就給我們來了個下馬威,也是何小姐不在,不然哪輪到她站在那裏。”原來她正是何月萍的丫頭玉兒,見葉瑾柔代了自家主子的角色,又成了霍少的新寵,心裏很不自在,才抱怨了幾句。旁人提醒道:“你就少說一句,惹上麻煩可就得不償失了。”玉兒撅起嘴說:“我還會怕她?”
趙金平交代完話,就開車離開了。眾人紛紛散去,各忙各的,沒有人敢搭理葉瑾柔,她畢竟初入影壇,根本不知道該幹什麼,佇在那兒,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玉兒瞧見了,心裏暗暗好笑,想著來日方長,總有機會滅滅她的囂張氣焰,看她還敢不敢狐假虎威。
沒過一會兒,楊連軍和徐曼清同車而來,瞧見葉瑾柔,楊連軍且不說,那徐曼清搶過幾步,歡喜的拉過她的手,說:“你來啦。”葉瑾柔欠了欠身,叫了聲“徐老師”。徐曼清假意瞪了瞪她,她這才想起,連忙改口道:“姐姐。”
徐曼清滿意地笑了笑,轉身招呼楊連軍,葉瑾柔又叫了聲“楊導演”。楊連軍見她態度謙遜,原本對她的偏見淡去不少,對徐曼清笑道:“徐老師的眼光果真不錯。”徐曼清得意洋洋:“也不看看我是誰。”又拉著葉瑾柔到一邊說了幾句閑話,接著又對了台詞。
葉瑾柔不僅英文好,國學也相當不錯,對人物性格和故事情感掌握很是到位。徐曼清讚歎不已,說:“你不過一個新人,卻比何月萍強許多。”葉瑾柔感激地笑了笑:“是姐姐教得好,名師才能出高徒呢。”徐曼清在她額頭上點了點:“小丫頭嘴巴倒挺甜。”
對完台詞,葉瑾柔到影棚外邊接茶葉水,看見楊連軍正和一個小丫頭講話,那丫頭眼睛裏噙著淚水,低著頭輕聲抽噎。葉瑾柔看她楚楚可憐的模樣,很是不忍,走過去問是怎麼回事。
楊連軍無可奈何地說:“呐,她叫玉兒,是在片場服侍何小姐的丫頭。如今何小姐不在了,葉小姐又有自家丫鬟服侍,留著她也沒什麼用處,白白增加劇組的開支,所以我就打算把她辭退了。”
玉兒攥著楊連軍的袖口,哭嚷道:“導演,我什麼都可以幹,求你別辭退我,我媽媽有哮喘,還等著我賺錢治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