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是兔子(小玉西瓜)
楔子 和我走
入夜,京城依然華燈初上,寶馬雕車香滿路,奴仆們擁簇著富家公子們,帶著醉意聽琴擊鼓,美人們身著綾羅綢緞,掀開擋風的簾子嫣然一笑。他滿臉默然的看著四周,走過掛滿魚龍燈盞的街,走過清冷寂寥的小巷,最後他停在了京城中人不敢隨意靠近的相國府。他帶著發髻的霜雪,如同一個幽靈與守門人擦肩而過,卻無人發現。沿著曲折迂回的長廊,拖曳著一地的月光,靜靜的尋找。
時光靜謐,甚至可以聽見雪花落地的聲音,終於他走進了這座府宅最僻靜的地方,那裏滿目焦黑,曾經的雕梁繡戶已蕩為寒煙,斷瓦殘垣經曆風霜雨雪埋入了土裏,沒有了一絲生命的氣息,隻有一棵已有年歲的紅梅樹在凜冽的寒風中悄然綻放,清幽的暗香在月光下浮動。
他止步不前,隻是站在樹下,固執的抬頭看著,任冰涼的雪落在了他的額頭,化作濕潤沁了臉頰,傾瀉而下的疏影斑駁了眼眸。一抹白色的影子在枝椏間若隱若現,她衣著單薄,長發垂落及腰,如同死人一樣慘白的臉,比鬼魅還可怕。察覺樹下的動靜,她緩慢的低下頭,瞧了許久,眼底隻有茫然,突然,她似乎發現了什麼有趣的東西,抬起手指向了他的眼睛,嘴角閉合,卻發不出任何聲音。但是,他卻看懂了。
那裏,有我。
他撫上自己的眼睛,隻有滿手冰涼。
那裏,有我。
他同樣舉起手,指向了她的眼睛。
嬌豔的紅梅與清冷的月色散落一地,而他們卻在彼此的瞳孔裏,雪水怎麼都抹去不了。
要不要,和我走。
……
好。
白色的影子義無反顧的躍下枝頭,撲向他的懷裏,盈盈一笑。他牽起她的手,襯著飄零的紅梅,迎著明月的清光,踩著鬆軟的白雪,漸行漸遠,什麼都沒有留下。
高中讀書那會兒的夏天伴隨著阡陌,花徑,翠葉,淡花,碎風,無比的美好,緩緩的讀書聲中總會有種悠揚而慵懶的節奏讓人安靜與舒服。連通主教學樓的小路上,兩排梧桐樹鬱鬱蔥蔥,清澈而迷離的陽光見縫插針的落下斑駁的樹蔭。那時候趁著體育課,總愛和同學,踩著萌影跑去小賣部買零食,吃剩下的麵包總愛一並扔到路旁的小水池裏,裏麵是滿滿的小金魚,當時和同學開玩笑,校長估計是太窮了,哪天破產了,還可以用賣魚來解決燃眉之急。
想想那時候父母還在的時候什麼事都不用想,隻需要安安心心的讀書,回家的時候媽媽精心準備的晚餐,爸爸下班還回家人還沒進家門爽朗的笑聲就已進屋,那時候滿屋的溫馨,典型的三好家庭。
那些記憶裏的瑣碎之事,如今莫晴天想想覺得溫暖而又悲傷,就在大二那年父母開車出去進行短途旅行,沒想到發生了車禍,雙雙撒手人寰,一切的的美好戛然而止,因為是肇事方莫晴天家雖然死了兩人但也得向受害方賠償一筆不小的賠償金,原來感情融洽的親戚們紛紛避而不及,莫晴天還來不及悲傷就要為錢的事情開始犯愁,沒有辦法的莫晴天隻有在剛剛滿二十歲的時候輟學,在街上開始尋找起工作來。
天空蔚藍,看不見一朵白雲,也感受不到一絲清風,夏蟬拚命的叫著,似乎也在害怕炎熱的炙烤。莫晴天突然覺得今年這個夏天為什麼這麼熱,整個城市就像一個燒透的火球,壓得人喘不過氣來,即便喝再多水,也趕不上身體內的水分流失。從來沒找過工作的莫晴天緊張而羞澀,以她輟學隻有高中的學曆,二十歲的年齡,找好工作是想都不要想了,於是她從步行街頭走到尾,每個店門口都站了好一會兒,但都提不起勇氣進去應聘那最普通的店員工作,夏日裏,梧桐樹都無精打采的站在那裏紋絲不動,人們就像遇見了洪水猛獸般的都躲在家裏享受著空調,看著沒什麼人的步行街,莫晴天心裏焦灼無比。
莫晴天站在最後一家店門前足足有了十分鍾,終於是鼓足了勇氣推門走了進去,店內裝修的古色古香,精致的鏤刻木窗,蘭花紅木陳列櫃,珠簾暮卷搖曳,店內散發著淡淡的花香味。可是……可是……這裏卻是一家賣bra的,也就是賣文胸的店。莫晴天頓時羞紅了臉,作為個黃花大閨女內衣一直由母親代為選擇,突然看到滿店的或清純或性感的內衣徹徹底底的給蒙住了。
“買bra嗎?”溫柔而低沉的聲音從一麵內衣架後麵傳來,莫晴天剛剛感到有些突兀,就隻見一身材欣長高瘦的男子從後麵,年紀約莫二十四五歲的樣子,留著一寸長的短發,耳朵上估計打了五六個耳洞,戴著各式顏色鮮豔的耳釘,黑T恤深色牛仔褲,嘴邊掛著一抹溫和的笑容,立體的五官讓人看了就不會忘記,怎麼看都是個充滿陽剛長相不錯的男人……可是手上卻拿著幾件還沒拆封的br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