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給映紅打通電話,明天我們就不必見麵了。”邵鈞笑得特溫柔,任誰也看不出笑容之下那顆冷漠的心。
這個晚上,夏意接連受打擊,但那些跟這個相比……發絲垂落,遮住她半邊臉龐,“我不退出。”聲音異常的低,帶著某種沉重的情緒。
沒有激動,沒有賭氣,隻是平靜地宣布她的決心。邵鈞笑望著她,清澈透底的眼中藏著不為人知的心思。
她想跟他在一起,哪怕不再相愛……也想在一起。夏意終於發現自己從未想過與他徹底斷絕關係。她想見他,什麼方式都好……不能在一起,常常見麵也算安慰……就算被討厭……
夏意慢慢站起來,水盈的眼瞳漾著淒然光輝,在下一秒如數轉為堅決,“我唱,唱到你滿意為止。”
她淡淡地看著他,自以為將情緒掩飾得很好,卻在那抹倔強之色浮現在眼中時泄露了她的脆弱。邵鈞從座位站起,轉身出去,“別勉強。”
“你去哪?”
“回家。”
“我還沒唱完!”
“我困了。”說著,人已走遠。
夏意捏捏幹痛的嗓子,不再堅持。出了錄音室,夏意往電梯走,在拐角突然伸出一隻手,手裏拎著一瓶礦泉水。夏意看了他一眼,接過,“謝謝。”
剛才不覺得,這會兒看見水才發現自己真的渴了。夏意擰瓶蓋,意外的,瓶蓋是鬆的。
電梯門打開,邵鈞走進去。夏意看著他的背影,嘴裏一陣甜,一陣酸。
淩晨才回家,睡下就再也起不來。電話像催命鈴一樣響個不停,夏意迷迷糊糊地接起電話,裏麵一點聲音也沒有。
“唔……”夏意以為對方掛了,把電話放回去。
“開門。”在她將電話遠離耳朵之前,邵鈞的聲音響起。
“嗯?”夏意以為自己聽錯了。
“開門。”
“你……在我家門口?”
“在別的地方用得著你開門?”
“哦。”夏意放下電話,倚著床頭坐起,思考他這麼早登門的原因。今天上午她有一個通告,十二點到下午兩點才是特訓時間,然後下午去電視台,晚上九點以後再繼續……
他有重要的事?
夏意坐了一會兒,這才下床去開門。結果,人還沒到大門就開始頭暈,夏意見隻差幾步就到了,堅持走過去,把門把按下的同時,人依著牆坐到地上。
邵鈞隻見門開,未見主人,直接把臉轉向地麵。看著扶著腦袋大口喘氣的人,幾不可聞地歎了聲。
“情況……特殊……”夏意虛弱地說完,身體向一側倒下。
邵鈞扶住她,順手抱起。
這次,她聽清了,很深很深的歎息。夏意輕輕合上眼,放任自己汲取他的氣息。邵鈞在沙發坐下,看著懷裏的人,沒有放下的打算。
他的身上不論何時都帶著陽光的清新香氣。就這樣安靜地靠著,心像找到歸宿,平靜地跳動。夏意不願睜眼,昏眩過去仍假裝難受,賴在他懷裏。
“上午有工作?”
“……”
“讓小滿推掉吧。”
“……”
“這麼嚴重,應該去醫院。”
夏意推著他坐起來,邵鈞輕笑了下,把她按進懷裏,“不舒服就休息,病人可以特殊照顧。”
夏意不明白他的意思,靠了一會兒覺得別扭,從他腿上移開,“我沒事了。”她低著頭,不知在生什麼氣。
邵鈞看了看她,站起來向廚房走。
然後,就聽到水流嘩嘩響,鍋和鏟碰撞……夏意按住沙發的邊沿,終是沒敢抬頭看。她很怕有些影像印進心底,就再也無法舍棄……
夏意苦笑。早就舍不掉了吧。
不多會兒,邵鈞就端著豐盛的早餐出來,屋子飄散開一股溫馨的飯香。看著搭配講究的早餐,夏意卻不怎麼想吃。看她的表情,邵鈞就知道她想什麼。他坐在茶幾上,用叉子把煎蛋切出一塊小三角,叉起來送到她嘴邊。
夏意眉毛一擰,搶過叉子和盤子。
“有空去醫院檢查下。”
“幹嗎?”
“最近一段日子你暈倒兩次。”
要不是他抓著她折騰到淩晨她會暈?夏意沒好氣地瞥他一眼,“睡眠不足而已。”
“別不當回事,低血糖也要命。”
“我沒那麼嬌弱。”
“你身體不如從前好。”邵鈞語氣透著不悅,“年紀越大,身體負擔越重,種下病根,治療起來就沒那麼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