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了握手中的寸長匕首,終於乾絕在那顆幽暗的大樹後吐出了一口濁氣,因為有一個問題終於在他的腦海中浮現而出,記得那時候無論是義父,大哥還是小浩都問過自己,為何要學會修行?難道真的隻是成為強者,不想受人欺負?
那團黑氣隨著時間的推移越發濃厚,而那十幾具屍體也漸漸落在了地上。
乾絕看著這些死去的修行者,每個人皆為人子,或許親人尚且在世,而如今就這樣死在了自己的麵前。
終於在夜風瑟瑟之中,那道人影,踏出一步,沒有繼續躲藏。
“住手!”
臨來的聲音,明顯令那些魔道之人為之一驚,碾圖的表情瞬間變得有些冷厲了下來,而那名壯漢看到了不遠處的少年之後,幹裂的嘴唇舔了舔嘴角邊緣的殷紅血痕。
“你是什麼人?”出乎乾絕意料,碾圖並未起身,隻是淩厲地看著乾絕問道。
“我就是我,我現在讓你們住手!”乾絕也神色陰冷地說道。
碾圖看著他,突然間放聲一笑,“還沒參悟的廢物,竟然敢也與我幽壇之人這麼說話,看來你是活得不耐煩了。”
將手中的冷光匕刃輕輕抬起,乾絕看著這名跟自己年齡相仿的少年說道:“活得不耐煩又怎樣,我讓你們住手。”
“廢物果然是廢物,連說話都這麼可笑,你難道不知道當你察覺到我們的那一刻,你已經是個死人了。”碾圖看著他,表情浮現出了一絲冷笑,但是卻不知為何,仍然沒有起身。
乾絕看著幾人遲遲未下殺手,終於肯定道因為這座陣法的緣故,他們沒辦法終止手中的動作。
匕首橫在胸前,下一刻,乾絕目光中滿含殺機,這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其實究其原因,乾絕都不知道為何會有膽量站出來,可能隻因為一個很簡單的道理,乾絕是個好人。
一晃身形,乾絕迅速衝著幾人暴掠而去,踏出了星辰位法的精髓腳步,每走出一步,四周的大風都開始瞬間呼嘯。
碾圖看著乾絕的速度突然間雙眉蹙起,這名少年分明剛剛開始修行,怎麼會速度如此之快,乾絕一個閃動間便來到了幾人不到五米的距離,對準著其中一名盤坐閉目的蒙麵男子瞬間揮出手臂,右手那柄匕首前段閃過一點光亮,不得不說,乾絕的身形無論是起步,還是揮出的這一擊看起來都著實完美不可挑剔,若是察覺不到他的修為境界,很多人都會誤認為此少年是一名天賦異稟的修行少年,可是碾圖這些渡魔之人哪裏是那樣好蒙騙的人,即使現在在煉化的階段,無法起身迎敵,可修行高手與普通的修行者比起來一眼便可分辨而出。
碾圖纖細的右手順勢而出,對準這乾絕方向輕輕揮動,一團黑色的氣息瞬間從大陣之中分離開來,形成了一刃刀,一刃由黑色魔氣所組成的刀,雖然是氣的狀態,但是在乾絕的眼中看來,這團黑色之氣所轉變而成的刀形之氣如果刺在了自己身上,並不是什麼玩笑的事情。
刀鳴呼嘯一聲,直線向乾絕而來,速度之快,宛若天邊流星一般,雖然肉眼可見,但是這似乎已經達到了最快速度。
不甘地一聲怒吼,乾絕放下手中的匕首,一個左側翻滾,險而又險地避開了那一擊,這一幕看在食僧和碾圖眼中都是為之一震,他們實在想不到,這名少年究竟修煉了什麼秘辛能夠這麼迅速地躲過這一刀。
其實乾絕自己知道,自己的修為雖然低微,但是自從被墨書院趕出來的那一刻起,自己便從來沒有放棄過修行,隻不過雖然是無師自通,憑借著小浩那本《修行初境論》,強行摸著門道,但是有師傅親自指點和自修完全就是天差地別,因此乾絕才會刻意修煉自己的全身,自己的任性,但是剛好有了星辰位法,才能讓乾絕二人在多次喪命之際得以保住自己的性命。
然而,今日的情況卻不同了。
險些被黑色的魔刀刺穿胸膛,乾絕一臉狼狽的滾到了一旁,隻是沒想到,剛剛落地的一刹那,又是一道黑色刀刃從前方而來,那一瞬間看著碾圖邪魅的微笑,廢物二字終於在自己的心中陡然間放大了無數倍。
同樣是修行者,同樣是少年,為何修為有雲泥之分,倘若真的能夠活下來,自己一定找個好師傅,找個好院門,拋開一切心中的外物,好好修煉。
隻不過,黑色刀刃快若疾風,刀尖之處僅僅距離著乾絕眉心寸長距離時,終於乾絕露出一絲無奈並且釋然的苦笑。
閉上了明亮的雙眸,等待著死亡的來臨。
至少也為正道,做出了一點貢獻……
若婉,乾絕我殺人,真的是被逼無奈……
你會原諒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