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究竟為何,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乾絕已經酒意全消,或者說那壺大概有四五十度的酒精對他來講也隻不過是家常便飯而已,實則是回答的話語讓自己變得更加清醒而已。
天書涯也不知為何,身體竟然在他說出無所畏懼之時抖了一抖……
想到了剛剛這個十五歲左右的少年能夠奮不顧身的衝出來,而原因也僅僅是為了所謂的正道,天書涯立刻一笑,笑而不語。
乾絕睜了睜眼睛看著他,好奇地問道:“師傅,那麼第二個要求是什麼。”
“哼,心急的小鬼,別說那麼多廢話了,先看看第二個要求你能不能做到吧。”
將玄天劍負在身後,天書涯向林中更遠的方向走去,回頭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拋來了一句:“跟上。”
乾絕滿心歡喜地打算跟上他的步伐,然而看到了地上那些慘不忍睹的屍體之時,突然間又停了下來。
天書涯好奇問道:“怎麼小鬼,改主意了?”
乾絕臉上出現了一抹沉重,說道:“師傅,先讓弟子把他們埋了吧,塵歸塵,土歸土,怎麼說也是我的前輩。”
天書涯看著地上的屍體,麵色微微有些凝重,然後笑著說了一句,“我來幫你吧。”
沒有鏟子,更沒有墓碑,天書涯運用了剛剛那驚人一劍,巨大幻化而出的玄天劍僅僅數秒之間便在那片空地之上鏟出了一道大坑,乾絕也見識過此人的神通,雖然仍舊震驚,但是卻比剛剛淡化了一些。
但對於乾絕來講,很顯然沒那種本事,隻是中規中矩地幾十具麵目全非,甚至有些惡臭的屍體抬了進去,然後一點點的埋上那些散亂的塵土,天書涯看得出,這個孩子的本心的確很善良……
深夜已經過去,換來了林間淡淡的霧氣升騰,乾絕對著那些小山包重重的叩頭,叩頭的力度絲毫不弱於剛剛給天書涯叩頭的力道。
正道之人枉死,後輩乾絕再次叩拜。
天書涯沒有了剛剛的煩躁,隻是靜靜地等待著乾絕做完這一切後,緩步向剛剛即將離去的方向緩步而行。
看著一邊乾絕有些沉默的表情,天書涯問道:“你在想什麼。”
躊躇了片刻,乾絕並沒有立刻回答,隻是最後實在難以壓製住心中的疑問,看著天書涯問道:“師傅的道法如此精深,但是為什麼沒有將他們斬盡殺絕?”
聽後,天書涯不由一怔,一時間竟然想不出來很好的回答,最後隻是說道:“因為攔不住。”
乾絕倒吸了一口涼氣,要知道,剛剛那名少年年齡於自己相仿,居然眼前這位大修行者也無法將其攔下,可見渡魔之人的厲害。
沒有就此過多周旋,乾絕看著即將走去的方向仍然愁眉緊鎖。
天書涯淡淡一笑,知道他現在在想些什麼,於是自顧自地開始說道:“這片林與你想象不一樣,你知道嗎。”說完此話,沒等乾絕有些消化不良般的反應過來以後,繼續說道。
“這座荒林間雖然人跡罕至,但是隻不過是在外圍,而內部卻截然與之相反,雖然仍舊沒有多少人能夠踏足於此,但是至少裏麵的景色很美好。”
乾絕撓了撓頭,不知道他在說些什麼。
但是乾絕隱約覺得,這片生活了很多年的荒林,並不像自己所想象的那般簡單。
就連現在也是如此,他並不知曉麵前的師傅究竟出自哪裏,他生活在哪裏,還有他一身絕世修為究竟是出自何門何派。
“小鬼,我看你的信念倒是蠻堅定的,如果你能達到本大爺的第二個要求,我就帶你回道門,教授你修行悟道之法……”
雖然深夜時分已經過去,但是此時林中還是一片淡淡的黑色籠罩在周圍,也不知道走了多長時間,乾絕一直在心中忐忑著什麼,但是修行問道之心在自己的意識裏無比重要,無論什麼要求,就算是讓他從懸崖上跳下去,恐怕此時的他也會試上一試……
二人登上了一座山,不知道為何上山隨著天書涯的步伐,乾絕並沒有感覺到有多疲憊,反而很是輕鬆,這與他不斷地修煉自己的體魄以及那本星辰位法有很大的關係,天書涯對此也頗為驚異,看來這小子身上倒是有幾分能耐。
明月當空照,登上了山頂,乾絕還是渾然不覺,但是二人此時已經站在了這座山的山巔之上,天邊的月亮看起來很大,也很圓。
一道天邊懸掛而下的瀑布擊水之聲隻在一瞬間的時間內遍傳到了乾絕的耳朵之中,這讓乾絕的眼睛不由瞪得如同兩個圓球一般,嘴巴也張成了o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