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師傅看著乾絕,心中思索著那股黑色氣息。
“那股戾氣,的確阻礙著老大後期的修行,再加上他不知道如何將真元在經脈中合理運行,所以才會一直原地踏步,沒有毫厘精進。”
大師傅蹲了下來,看著乾絕眉間的點點光芒,突然間二指合並,指向了他的丹田之處。
片刻,稍稍放鬆,站起身來說道:“看來已經壓製住了,似乎沒有多大問題了。”
乾絕的身上的風雪開始融化成水珠,滲入了他的衣間,湖上那麵光滑似鏡的冰麵也開始出現了裂縫,最終慢慢散開。竹林內的雪地開始逐漸消融,一時間又回到了夏天的景色。
伴隨著冰雪的消逝,乾絕的雙眼也緩緩張開,一道刺眼的光芒照進了眼球,微微眯眼,待看到了一旁的人後,乾絕浮現出了微笑。
“感覺如何,二徒兒。”大師傅問道。
乾絕起身,心中突然間感到了一絲悵然,雙眼有些空散的望著四周,久久佇立,卻沒有任何言語。
自己竟然在十五日間,突破了命門境……
七年以來,曾經多少個日夜為修行所困擾,修為僅僅停留在了初識境界。每當想到自己兩世為人,卻像一個沒用的廢物一般,沉浸在夜色之中,便無法安然入睡。住在破廟之時,每日清晨都會刻苦修行,鍛煉體魄,生怕自己的兄弟再一次受人欺侮淩辱,遭遇不測。每當想到墨書院的過往,自己的無力之感就會湧上心頭,殺了同門,被墨書院逐出,七年以來,竟然沒有任何勇氣去麵對長老,大哥,義父還有若婉。君子之選,自己多麼渴望能夠大展拳腳,讓世界承認自己,但是一次又一次的突破失敗,雖然將自己的心氣打破的越發沉穩,卻也將自己心中的希望一次又一次地無情破滅。
寒冰此刻立在了自己胸前,一股熟悉的感覺突然間由心底而生,這已經是自己的一柄劍,沒想到,小三廟裏,的確……
乾絕看著大師傅和藹的微笑,眼眶突然間不知怎麼,有些潮濕了起來。
“老大……”
“二徒兒……”
“師弟……”
感受著道道目光,都在關切地看著自己,想了想在三人廟中僅僅不到一個月的時間,自己的人生便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乾絕向大師傅跪拜說道:“大師傅在上,受徒兒乾絕,誠心叩拜!”
感悟風雪,求道寒天的起始階段,便在青竹林中,這樣一個暖陽的清晨結束,五人相視而笑,心中都有著自己道不清的愉悅與歡喜。在這以後,世間的三人廟便改了名字,雖然外人不知道,但是這裏的的確確不再是三個人,而是五個人。
後來經由幾人商榷決定,這裏的名字不會改成小五人廟,而是采取了乾絕的意見,風雪荒山廟。
……
……
青竹林內自然一派夏意暖陽之景,可能是因為荒山將這裏與世外阻隔了起來,無人可尋。亦或是大師傅的手段高深莫測,在這裏形成了一道天然屏障,若是大師傅不允許,哪怕是超越破境的大修行者,也不可能找到這裏。
荒山北麵的荒林依舊毫無生氣,光禿的枝丫經過陽光的照耀,投射在地麵上的影子看起來詭異可怖,那座破廟依舊殘敗不堪,木門上刻滿了風霜的痕跡。
此時廟前正站著三位年輕人,兩男一女,三人穿著墨書院的道服,其中一名赫然便是一個月前帶頭前來尋找乾絕,毆打小浩的那名師兄,此時正一臉討好的模樣看著麵前眉目冷肅的英俊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