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知道本村二先生的姑娘回娘家走親還沒走,就讓********扮成二先生家的女婿,把手槍塞在孩子的土褲子裏,順利逃出了江家寨,回到了縣大隊。
王武和黃仕先也回來了。王武的傷隻是傷了皮肉,沒有傷到骨頭。王武向上級彙報了事情的經過,述說了黃仕先的軟蛋作派。黃仕先原來是布店的賬房先生,由於愛國,思想進步,又識文斷字,就當了區長。上級經過討論,撤去了黃仕先的區長職務,任命縣大隊一中隊隊長王培賢為北區區長。自此以後,人們給黃仕先起了個外號:黃屎鮮。
縣大隊還研究決定:必須盡快查出通風報信的這個敵人,認為鬼魅不除,禍患無窮。王武懷揣一隻家裏喂的老鴿子,化裝進入了範莊範仕選的家,範仕選在崗樓裏給偽軍隊長當文書,是縣大隊的內線。範仕選說:“那天晚上我也不知道具體情況,隻能慢慢掃聽。”王武掏出了懷裏的鴿子,說:“你打聽清楚了讓它把信捎回去就行了”。
這天,那隻老鴿子飛回來了,王和按著哥哥的囑咐,把它從窩裏掏出來,抱著它,到縣城一個指定的地點,把它交給了哥哥,王武從鴿子的腿上解下了綁著的小紙條,隻見上麵寫著六個字:趙家寨趙國栓。
除奸任務交給了縣委和縣大隊雙層領導下的特務連,特務連連長是王大力,王大力不論是在前線殺敵,還是在後方懲處漢奸惡霸,都善使一把明晃晃的大刀,戰友們沒人叫他王大力,都叫他王大刀。王大刀通過王武聯係了範仕選,範仕選和王大刀定下了除奸日期。
到了這天下午傍晚時分,範仕選慢步走出了崗樓,看到一個偽軍正在操場上擺弄自行車,看看四周沒人,就蹲蹴下遞給他一根紙煙:“一會兒你到趙家寨去一趟,找趙國栓,就說皇軍有任務交給他,讓他到這兒來一趟,皇軍說有豐厚的賞錢,當然,你去叫他,我也給你一份,可我給你交代的事不能讓任何人知道,你說給趙國栓的話也不能讓任何人聽見,怎麼樣?”這個偽軍看到範隊副給自己遞煙已是受寵若驚,又聽到這個話,更覺得這是上司對自己的信任,何況這個差事還有賞錢,心裏又高興又激動:必須完成好這個神聖的任務。於是給範仕選“啪”地一個立正:“瞧好吧,範隊長。”他回崗樓拿了自己的大槍,樂滋滋地騎上這輛自行車,直奔趙家寨。
到了趙家寨,敲開了趙國栓家的門,把趙國栓拉到院裏的僻靜地方,學說了範仕選的話,趙國栓疑惑地想:上次皇軍給他交代,說有情況讓他去報告,並給了他一把手槍,怎麼這次沒有情況反要讓他去,心裏犯著嘀咕,問:“村裏有人看見你來不?”這個偽軍搖搖頭:“沒有。”趙國栓眼珠轉了轉說:“兄弟不必先回去,在這裏吃飯,喝一盅,吃過飯咱一塊走。”他這些日子也是整日提心吊膽,戰戰驚驚,此刻他自己去害怕,認為多一個人做伴安全的多。這個偽軍也沒推辭,趙國栓讓他家裏的炒了兩菜,斟了一壺酒,倆人邊喝邊聊著閑話,眼見天漸漸黑下來,屋裏長起了燈,倆人就吃了點飯,趙國栓坐上這個偽軍的自行車,奔範莊據點而來。
王大刀帶著兩個戰士,埋伏在趙家寨通往範莊的路上一個小橋下麵,眼見那個偽軍騎車過去,就知道他去趙家寨,仨人靜靜地等著。
日頭從西邊縮進頭去,夜幕的黑紗緩緩罩住了大地,王大刀和兩個戰士在路上密密地楔上一溜木橛子,就躲進了路邊的棒子地裏。
這個偽軍吃飽喝足,斜背著大槍,馱著趙國栓,嘴裏哼著小曲,怎會想到有路障,眼見車子到了跟前,“窟通”一聲,倆人來了個倒栽蔥。這個偽軍還不明白是怎麼回事,一個戰士的刀子已徑捅進了他的後心,他嘴裏“嗯”了一聲,就糊裏糊塗見了閻王。
王大刀薅住了滾在地上的趙國栓的脖領子,問:“你是趙國栓?知道怎麼回事不?”趙國栓瞪著死魚一樣的眼睛說:“知道。”一個戰士貓腰從他腰裏搜摸出一把小手槍來。“知道什麼下場不?”王大刀又問。“知道。槍打也好,刀砍也好,你給我來利索點,”趙國栓合上眼絕望地說。“槍打?你的腦袋還有用哩,”王大刀冷笑一聲,反手抽出了背後的大刀,“想利索,你就把脖子伸長點。”趙國栓果真把脖子往外伸了伸。
王大刀的刀磨得真快,一刀下去,就聽“哢嚓”一聲,就象鐮刀削高粱穗子的聲音,趙國栓的人頭滾到了溝裏,胸腔裏的血象牛穿稀一樣滋出老遠。一個戰士扒下了趙國栓的褂子,鋪到地上,找了根棍兒,蘸著趙國栓脖頸上的血在上麵憑感覺寫了“漢奸下場”四個大字,然後下到溝裏,把那個血淋淋的人頭提溜上來,用褂子包了起來。
王大刀吩咐這兩個戰士撿著偽軍的槍回縣大隊,自己把用褂子包著的趙國栓的人頭夾在自行車的後椅架上,騎車直奔趙家寨,在趙國栓家的大門外,一甩手把他的人頭扔進了院子,然後騎車回了縣大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