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何放他走?”白馳漠離去的時候白殘月就想聚集僅有的元氣出手,隻是白聽有意無意的擋住了她出手的方位,殘月哪還不明白白聽是故意如此,對於馳漠這樣無足輕重的小人物,如果按照殘月的意思,早就已經取了他的性命,可是白聽卻一直執意反對,如今汀蘭幾乎覆滅,白聽居然還放他離開。
白馳漠狼子野心,殘月在見他的第一眼就看出來了,隻是她自恃隨時可以殺死他所以才一直安心的利用,誰知道,在最應該殺人滅口的時刻,白聽卻阻止了她,讓殘月如何能不生氣?如果不是傷勢過重,她寧願和白聽交手也不會放馳漠這樣一個知道汀蘭虛實關鍵人物離開。
“既然是無足輕重的小人物,又何必留下他呢?”白聽知道白殘月在想些什麼,出言安慰道。兩人雖然一起生活多年,卻也一直都有分歧,直到現在也無法達成共識,在生死之間,兩人之間的感情占了上風,殘月對於白聽的決定也沒有反對。但是敵人離開,暫時安全之後,兩人之間天然的分歧又開始主導了。
白殘月是個極有野心的女人,她不會甘心就這樣算了,之所以對簡揚的態度大有改善,正是證明。白聽知道殘月隻是為了利用簡揚的力量而已,在桃花陣被破解之後,簡揚具有的金丹修為已經成為了不可或缺的力量。
同樣,白馳漠雖然修為最低,但是在白殘月眼中同樣有著他的價值。對於白聽輕易的將他放走,殘月當然是大有不滿。“白聽,你莫非真的打算就這樣算了?你我退隱江湖,男耕女織?你覺得那可能麼?”
“怎麼不可能?如果你不喜歡的話,這些可以讓簡揚幫我們,你我隻是安心的看看風景,感受這個世界,想修煉的時候就修煉,平時……”白聽的聲音越來越低,漸漸的連他自己也聽不清了,白殘月那鄙夷輕蔑的眼神仿佛帶有天下最強大的殺傷力。
“白聽,以前我知道你沒什麼誌向,可是沒想到你居然一點誌氣都沒有。”殘月鄙夷的說道,不再看白聽一眼,“你我這次雖然拜了,但是等寒冰回來未嚐沒有翻身的希望。更何況,加上簡揚,我們也有三個金丹修為的人,如何不能與北冥童言周旋?”
“夠了吧,殘月。”白聽低著頭,“你不覺得很累嗎?這麼多年了,我們在祖師婧女神陣法的庇護下為所欲為,算計天下,難道這一切還不夠麼?我累了,我真的累了。殘月,這麼多年,你也知道我對你的感情,難道不能為了我退隱麼?”
“嗬嗬。”白殘月慘然一笑,“那你為何不能為了我而努力一番?白聽,你如果有半分男子氣概,我又如何被人欺上門來?”殘月口一張,吐出一口鮮血,她狠狠的擦拭唇角的血跡,“依洛蘭,區區一個小丫頭就鬧得我汀蘭雞犬不寧,白聽你不覺得慚愧嗎?作為婧女神和白家的傳人,你是否對得起她?”
“你根本不了解婧女神,她如果要統一這個世間,不過是舉手之勞,可是她並沒有這麼做。”白聽忽然決定了什麼,惋惜的眼神看著白殘月,“殘月,你不會明白當年婧女神和桃色女神悲天憫人的心境,今天陣法莫名其妙的消失,莫非還不夠給你警示麼?你居然還執迷不悟?”
簡揚掙紮著站起身,他受傷頗重,先是被依洛蘭控製了心神,然後被她一腳踢入大海,內外皆傷,如果不是寒冰救助及時,他早就已經死去。師父和師娘固執己見,簡揚卻無法插嘴,感情上他想支持白聽,但是理智上卻又覺得白殘月說得沒錯。
人生在世,不能總是逃避,白聽的想法還是太理想了。許多時候,並不是去逃避就能躲開本該屬於自己的責任。白聽掌控汀蘭多年,現在陣法被毀就要離開,從另一個方麵來說,這確實是膽小怕事的表現。
但是簡揚受白聽恩惠,自然不能指責他的不對。如果白聽不是這樣的人,當年簡揚也不會有機會活到現在了。以簡揚的立場,根本不可能去指責白聽的做法。他隻能默默的聽著兩人的爭辯。
簡揚心中有些擔憂,依洛蘭算是先行探路,現在時間已經過去很久,萬一後續的大軍前來,汀蘭可就真的完了。他清楚的知道,除了白聽和殘月之外,汀蘭其實沒有其他的拿的上台麵的高手了,單單當年童言進攻墨家的上百先天大軍就足以掃平汀蘭,更何況北冥的每一個堂主修為都不在白聽之下。
“師父……”簡揚終於忍不住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