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兩天之後,我帶著阿卡洛爾馬奇回到了小鎮,說實話,我十分的希望馬戲團的先生們殺掉他,而且我也有一定的把握他們會這樣做,可出乎意料的是他們並沒有這樣做。
當看到阿卡洛爾馬奇時,塞維斯微微皺了下眉,表示出一絲不滿,羅爾夫微微一笑,便再沒有動作,內森眼睛中的芯子一閃而過,西肖德斯對此表示事不關己。
我撇了撇嘴,想讓他們幹涉我時,他們一個個的都不理我,不想讓他們幹涉我時,他們反而十分熱心。
然後,平靜的三年過去了,非常的平靜,沒有任何事情發生,該去殺人的依然去殺人,該去給孩子們講故事的依然講著故事。然而在某些時候,我卻忽然回想起杜拉蒙德的去處,他的行蹤令人擔憂,如果有一天他忽然擊殺我,我會被打個措手不及的,處於隱身狀態的敵人最可怕。
於是,我去了坦尼森的茶室,在用了很大的努力將塞維斯說服,聯手製服阿卡洛爾馬奇後我才得以脫身的。
這間茶室看起來已經被荒廢了很久,周圍也很少有人經過。在我到達後不久,一輛馬車緩緩駛來,做工精細,但卻並不十分華麗,同時透露出高貴與矜持,應該是貴族出行用的馬車,但單車身上卻並沒有鑲上家族徽章,也沒有任何可以代表一個家族的裝飾。馬車在茶室的另一邊停了下來,在侍女的攙扶下,一位小姐從馬車上走了下來。
在看到她的那一瞬,我的目光凝固了,我的心情從未有過如此之大的波動,即使是在牧師先生死時,殺死尼古拉斯時,得知真相時,我都沒有過如此的激動,盡管我的表情依舊十分安寧,但我的內心卻一點都不平靜。也許是感受到了我的目光,她回過頭來,看了我一眼,但是,她也愣住了,我們就這麼站在原地對視著。直到她身旁的侍女拉了拉她的衣袖,我們才反應過來,於是,我微微一笑,向前走去,她的臉有些紅,但也走了過來,我們走到了茶室的門口,不約而同的轉過身,麵向著茶室。
“先生也是來喝茶的?”她的聲音很輕柔。
“是啊。”我順著她的意思答道。
“真是可惜啊,這裏的茶是最好的,但它卻關閉了。”她的語氣中滿是惋惜之意。
“你很愛喝這裏的茶嗎?”我隨口一問。
“是的,如您所說,我很愛這兒的茶,隻是沒有太多的機會過來,所以總共也沒有喝上幾次。如果知道會發生這樣的狀況就會多來幾次了。”
“我隻來過這裏一次,但我卻並不是很希望自己以前經常來這裏。”
“為什麼,你不喜歡這裏?”
“不是的,我認為,來多了反而會乏味,倒不如少來幾次,留著記憶中的那份淡淡的茶香。”
“......是啊......那麼,認識一下吧,我叫做阿納斯塔西莉亞·加蘭尼·古爾德。”古爾德?似乎並不是什麼名門望族。望著她伸過來的手,我微微遲疑了一下,隨後,行了一個標準的吻手禮:“你好,古爾德小姐,撒尼爾·阿默羅斯特·海曼尼斯·羅蘭。”
“你是貴族?”看著我的舉動,她微笑著問道。
“不,不是,隻是學過些貴族禮儀而已。”我聳了聳肩。
“不,你是貴族,祖父告訴過我,真正的貴族身上都有著一種特殊的氣質,從你的身上,我清晰的感受到了這種氣質。”她十分肯定地說
。“嗬,我早已不算是貴族了,在我小時候,我的家族就已經衰敗了,我是唯一留下的一個。”那塊傷疤在我的心中隱隱作痛。
“這樣啊,沒關係的,不是貴族的話,反而會更自由些呢。”她的臉上綻放出了一朵完美的花,我定定的看著她,她也看著我,我們的表情都有些驚喜,但隻有一點點,更多的是一份甜蜜。
我們相約明天再見,便離開了,相向而行。我在坦尼森的一間旅館中住下,腦海中滿是她的身影。深夜裏,萬籟俱寂,我歪著頭,合著雙眼,倚著牆壁,坐在冰冷的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