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網恢恢
又是一個周未,嚴冬籠罩著俄克拉荷馬州,整座城市寒風瑟瑟,天空陰沉。人們的心情也如這陰沉的天氣般,有些莫名的沉重。
在這個星期五的下午3時,年過六旬的西奧德夫婦心情愉快地離開家,駕車前往瑪斯科興縣郊區去探望他們的親戚尤登。但他們一點也沒有想到,這次外出竟使他們踏上了不歸之路。 當尤登夫婦於4點多鍾回到家時,就發現西奧德夫婦的汽車停在門前,卻不見人影,他們感到十分奇怪。兩人在房前屋後四處搜尋。突然,尤登發現房子前窗已被撬壞,不由驚出一身冷汗。看來,有人已從這裏破窗而入了,而且肯定不會是一把年紀的西奧德先生。
接到報警的羅傑斯警長風塵仆仆地趕到了現場。他警惕地繞著房子轉了一圈,發現後門沒鎖。於是,他拔出手槍,小心翼翼地走進了屋子。房間裏的東西亂七八糟,顯然是剛遭到一場洗劫。突然,借著昏暗的光線,羅傑斯發現在地下室門前有一堆黑乎乎的東西。
上前一看,原來是兩具死屍。屍體四肢攤開趴在地上,地麵上滲滿了鮮血。頸骨已被打斷,頭的大部分已與頸部分離,女屍也是血肉模糊,慘不忍睹。
見此情景,羅傑斯警長心裏直發毛,他連忙退出房間,通知警察局發生凶案,請求增加警員。不一會兒,幾輛警車便風風火火地趕來了。
根據現場勘察的情況,警察們做出了以下判斷:當西奧德夫婦走進尤登家中時,恰逢罪犯正在偷東西,凶殘的罪犯便用槍把夫婦倆逼到地下室並殘忍殺害。法醫的驗屍報告說,子彈緊貼著西奧德的後頸射來,因而掀掉了他的大半個腦袋。當時,西奧德太太看到丈夫倒在血泊中,曾試圖逃跑,但沒跑幾步便遭同樣的厄運,她背部中彈,而且屍體離丈夫有幾步距離。現場勘察還表明,西奧德夫婦的錢包也被殺人凶手搜走了。同此看來,凶犯入室的主要目的是劫財。
如此重大的入室凶殺案在瑪斯科興縣還是首次發生。於是,警察局全力以赴地投入了偵破工作。但是,這一帶地處偏僻,人煙稀少,住得最近的人家離尤登家也有1英裏半遠,很難找到一個提供線索的證人。
然而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一個偶然的機會,使凶犯落入了法網。
事發當天3月9日傍晚,夕陽將餘輝灑在地麵上,給柏油馬路抹上了一層淡淡的金黃。在瓦根那縣的奧奇地區,警察局副警長羅斯正像往常一樣驅車進行例行巡邏。
驀地,羅斯看到一輛乳白色本田牌小型貨車飛馳而來,朝著馬斯科興縣方向瘋狂地駛去。經驗豐富的羅斯馬上意識到,這肯定是酒後違章開車。羅斯一個漂亮的急轉彎,飛速追向那輛違章貨車。
於是,一場驚心動魄的飛車追逐在山區公路上展開了。
5分鍾後,羅斯看到憑自己的力量很難追上那輛違章車,便用無線電話發出了求援。不一會兒,幾輛警車便呼嘯而至,加入了追逐的行列。刺耳的警笛聲立刻劃破了山野夜空的沉寂。
當追至阿肯薩斯河大橋時,那輛乳白色貨車突然熄滅車燈,駛離路麵,一個急刹車停在了暗處。車中鑽出的兩個黑影剛要拔腿逃跑,幾輛警車已飛馳而至,將他倆團團圍住。
“別動,我們是警察!”警察們飛身下車,高聲命令著。在僵持片刻後,一男一女從黑暗處走了出來,他倆都把雙手高高舉過頭頂,神情沮喪。警察立即把他們銬起來,推進了警車。警察把駕駛執照拿起來一看。那名男子的駕駛執照上寫著姓名查理·希爾曼。他是一個胖子,鼻子長得又尖又長,下巴很厚,一雙暗褐色的小眼顯示出殘忍。那個女人頭發稀疏,麵色淺黑,名叫多蘿茜·希爾曼,是希爾曼的妻子。
希爾曼酒氣纏身,可見的確是酒後駕車。在審訊中,希爾曼雙唇緊閉,拒不交待他違章後拚命逃竄的原因。警察們仔細搜查了他的乳白色小貨車,結果找出了兩隻血跡斑斑的錢包,錢包裏還夾著西奧德的身份證。
“錢包是從哪裏來的?”警察厲聲喝問。
但是,希爾曼盯著警察,仍一言不發。
這時,審問希爾曼的警察還不知道下午發生在尤登夫婦家中的那起凶殺案。羅斯警長估計:看來希爾曼是個盜竊犯,在攜贓逃跑時被我們意外抓獲了。
看一時審不出什麼結果,警車就載著這兩個“盜竊犯”,向瑪斯科興縣監獄駛去。半路上,羅斯用報話機叫通了警察局值班室,詢問是否有個叫西奧德的人因錢包被盜而報過案,然而,他卻得到了一個意外的消息:當天下午4點鍾,西奧德夫婦已雙雙慘遭殺害。
聽到這一消息,希爾曼的妻子多蘿茜大驚失色。而希爾曼卻麵不改色,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希爾曼夫婦被作為殺人搶劫重大嫌疑犯,送到監獄中看管起來。此時,對於警方來說,最重要的是盡快搜集證據,以便開庭審判時好使罪犯服法。
次日清晨,一些警察再次到案發現場勘察,仔細尋找凶手的作案痕跡。他們搜遍了房前屋後、樹林草地、池塘小河,卻一無所獲。另一部分警察則對案發地點周圍4英裏之內的居民挨家挨戶地進行調查,詢問他們是否見到形跡可疑的陌生人或車輛在這一帶出現過。
終於,有兩位青年牧師出來指證,他們告訴警察,在案發那天下午3時30分左右,他們曾在尤登夫婦一家門口看到停有一輛乳白色小型貨車。隨後,他們又認定:被扣在警察局的希爾曼的那輛小貨車與他倆所見到的那輛車完全一樣。
3月13日,希爾曼夫婦受控涉嫌兩項一級謀殺罪,等待著法庭的審判。
厚厚一大疊關於希爾曼的犯罪檔案和報告,被送到了檢察官斯特姆先生的辦公桌上,斯特姆先生點燃一支煙,仔細地逐頁閱讀。看著看著,他感到裏麵每個字似乎都浸透著罪惡,每張紙上都散發著令人窒息的血腥氣味,感到這個罪犯真是死有餘辜。
希爾曼出身於一個臭名昭著的犯罪世家,其家族中許多成員都曾因犯罪活動而鋃鐺人獄。在這種環境中長大的希爾曼,從小耳濡目染,養成一副殘忍的性格,是個屢教不改的慣犯,17歲時就曾持槍威脅過當地的一名巡警。
在加利福尼亞州時,希爾曼就曾因被控槍殺其兵父而蹲過監獄。由於警方證據掌握得不充分,加上希爾曼家族千方百計地製造偽證,致使該案的審理無法繼續進行。最後,檢察院不得不宣布撤銷起訴。 恢複自由之後,希爾曼遷居瑪斯科興縣,惡習不改,繼續其犯罪生涯。在這次落網之前,他曾先後15次被判罪入獄,但每次都獲得了假釋。西奧德夫婦慘遭毒手,就是他第15次獲得假釋後所造成的惡果。
斯特姆檢察官不禁拍卷歎息:“希爾曼簡直是一條來自地獄的瘋狗,放他出獄無異於是將一個個受害者打入地獄。這次,決不能再把它放出來了,一定要把這條瘋狗送上電椅。”
審判還未開始,希爾曼家族便故技重演,神速地編造出了一大堆希爾曼不在殺人現場的偽證。但是,警方不為所惑,巧妙地抓住希爾曼的同案被告、妻子多蘿茜為突破口,終於使她吐露了真情。
3月9日下午3點到5點半之間,希爾曼曾獨自一人外出,並隨身攜帶了裝有子彈的長筒獵槍和幾顆備用子彈。就在要出門之時,希爾曼曾咬牙切齒地說:“隻要老子今天碰到不順眼的東西,不管他是人還是狗,都要送他上西天!”下午,當多蘿茜和一個親戚去酒吧間時,恰巧在那裏遇見了希爾曼。3人開懷狂飲,到傍晚時分才從酒吧間出來。希爾曼開車和多蘿茜一起回家,不料半路上因酒後違章開車而受到警車追截,雙雙束手就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