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夏遠就來到夏鳴家。
夏鳴家已經有不少人在了,夏鳴的爹娘、弟弟和妹妹都來了,都在忙著招呼客人。
一籠籠熱騰騰的牛肉大包抬來,一碗碗濃香的羊肉湯送上,幫忙迎親的親朋在堂屋享用豐盛的早點。院子裏也是人聲喧囂,請來的轎夫和鼓樂手都聚在院子裏吃早點。
夏鳴的爹娘簡單的和夏遠打了個招呼,就一臉緊張的去檢查各處有沒有什麼疏漏。穿著新郎官服裝的夏鳴,坐在堂屋陪著親朋,接受大家的祝福和調侃。他的弟妹多次跑來和他低語幾句,傳達爹娘不時想起的注意事項。
夏遠混在一群親朋中閑談,等著迎親隊伍的出發。
天色大亮,迎親隊伍準備出發。轎夫和鼓樂手吆喝著出門排好陣勢,親朋們也簇擁著夏鳴上了一頭披紅掛綠的白馬。上馬前夏鳴湊到夏遠麵前低聲道:“遠少,去了蔡家你可要在我身邊幫我,別躲一邊去了。”夏遠當然是點頭答應了。
一路吹吹打打,迎親隊伍來到蔡家門口。隻見樂頭一聲喊,鼓樂聲猛然大作,鞭炮聲也隨之響起,跟著看熱鬧的一群小孩兒在這熱鬧中撒歡地竄來竄去。
夏鳴略顯緊張地下了馬,笑容僵硬地進了蔡家的門,夏遠緊走幾步跟在他後麵。
接新娘子很順利,蔡家沒為難新姑爺,幾個小關口夏鳴自已輕鬆的應付過去。夏遠跟在他身邊除了壯壯膽,沒幫上什麼忙。
牽著新娘子的夏鳴在堂屋裏接受泰山大人的訓話,等在屋外的夏遠無聊地四處張望,人群裏看到了傳說中的蔡仙子。她一身水紅的衣裙,麵目姣好,透著一股女子少有的英氣。夏遠隨意看了兩眼,已經大概知道她的確是功法有問題,周身氣息不平衡,要進階淬體七層是難了。
受訓完畢的夏鳴滿頭大汗的出來了,哭哭啼啼的新娘子也上了轎,迎親隊伍踏上了回程。
載著新娘子回了夏鳴家,到門口照例一番熱鬧,夏鳴牽著新娘子進了門。
一行人進了院子,夏遠伸手阻住夏鳴,“請的尊客馬上就到,在這裏等下。”
這裏的風俗,尊客就相當於證婚人,夫妻禮成時尊客是應該在場的。
昨天夏遠和葛鬆南說好了,等夏遠一回轉,就用神識通知葛鬆南。畢竟夏遠不在的話,葛鬆南來的就太突兀了。剛才迎親隊伍到門口時,夏遠已經通知葛鬆南來了。
夏鳴依言牽著新娘停下,小聲地問,“到底是誰呀,真會來嗎?”
夏遠點頭微笑,“鳴少你放心,尊客馬上就到,到時你就知道了。”
一行人在院子裏停住,坐在堂屋的家族長老夏峰皺了皺眉,“夏鳴這是怎麼回事,停在院子裏幹嗎?”夏鳴大弟忙跑出去問了問,回來答道,“我哥請了位尊客,馬上就到了。”
夏峰眉角一挑:“哦,那就等等吧。”夏峰是夏家七位淬體八層的長老之一,年過六旬自知修行方麵進步無望,現在大多數時間都用來經營人脈,為他那一房的後人鋪路。這次家族裏沒人願意來做夏鳴的尊客,夏峰倒是看好夏鳴,總覺得他發明三階符紙這事有蹊蹺,於是主動要求來了。
夏峰心想:果然不出所料,夏鳴自己也請到了尊客,看來他背後還是有人幫扶的。按慣例,尊客最少都是淬體七層能神識外放的高手,這次不知來的是誰。如果是位高手,或者是大家族子弟,倒不妨結交下。
這時其他賓客也知道了,一時也互相議論起來,紛紛揣測這位尊客可能是誰。
夏鍾今天也來了,混在人群中,他是來一心來看夏鳴笑話的。昨天他回去後專門打聽了下,家族裏沒人發現夏鳴有請人的動靜。
夏鍾心裏篤定,對著身邊議論的賓客道:“你們別猜了,不是夏鳴請的,聽說是那個去鄉下種田的夏遠幫他請的。”頓了頓,等周圍的人都注意過來後,夏鍾搖頭歎道,“夏遠有什麼見識,要是從鄉下弄個老農來,那可是丟了夏鳴的臉啊。”
正在此時,門口負責接待的知客大聲道:“郡守府葛真人來賀!”
眾賓客一時大嘩,真人是世人對立鼎期修行者的尊稱,在場眾人誰也想不到今天的尊客會是位真人。夏鳴與真人、與郡守府哪能扯上什麼關係,眾人都以為自己是聽錯了,或許是門口的知客報錯了。
堂屋裏的眾人也都如此以為,作為主人的夏鳴老爹則是有些發急,“這事怎麼能亂說,這知客是怎麼回事。”長老夏峰也不以為然的笑著搖搖頭,並沒當真。
人群中的夏鍾聽到之後一愣,然後笑道:“夏遠這也弄得太離譜了吧,這要是被拆穿了,可是給夏鳴惹了麻煩。”
“什麼麻煩!!”
一聲斷喝傳來,葛鬆南出現在院門口。
隻見他一襲明黃滾金邊的法袍,袍上布滿玄奧的雲紋,腰係一條白玉為帶、翡翠為扣的腰帶,腳踏暗金飛雲履,目閃寒電,威勢勃發。隨著一聲斷喝,更有一絲立鼎的氣息透出,整個人如虎如龍,令人目蕩神驚,隻能臣服畏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