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於《易》,玩象,玩數,玩辭,玩意。
兌,說也。其他皆有所害,惟朋友講習,無說於此,故言其極者也。
中庸,非天降地出,揆物之理,度人之情,行其所安,是為得矣。
元亨利貞之德,各包吉凶悔吝之事。雖行乎德,若違於時,亦或凶矣。
湯放桀,武王伐紂,而不以為弑者,若孟子言男女授受不親,禮也,嫂溺則援之以手,權也。故孔子既尊夷齊,亦與湯、武、夷齊仁也,湯、武義也。然唯湯、武則可,非湯、武則是篡也。
陰者陽之影,鬼者人之影也。
秦繆公有功於周,能遷善改過,為伯者之最。晉文侯世世勤王,遷平王於洛,次之。齊威公九合諸侯,不以兵車,又次之。楚莊強大,又次之。宋襄公雖伯而力微,會諸侯而為楚所執,不足論也。治《春秋》者,不先定四國功過,則事無統理,不得聖人之心矣。春秋之間,有功者未見大於四國,有過者亦未見大於四國也。故四者,功之首罪之魁也。人言《春秋》非性命書,非也。至於書郊牛之口傷,改卜牛,牛死乃不郊,猶三望,此因魯事而貶之也。聖人何容心哉?無我故也,豈非由性命而發言也。又雲,《春秋》皆教因事而褒貶,豈容人特立私意哉!又曰,《春秋》聖人之筆削,為天下之至公。不知聖人之所以為公也,如因牛傷,則知魯之僭郊,因初獻六羽,則知舊僭八佾,因新作雉門,則知舊無雉門,皆非聖人有意於其間,故曰,《春秋》盡性之書也。
《易》之為書,將以順性命之理者,循自然也。孔子絕四從心,一以貫之,至命者也。顏子心齊履空,好學者也。子貢多積以為學,億度以求道,不能刳心滅見,委身於理,不受命者也。《春秋》循自然之理,而不立私意,故為盡性之書也。
初與上同,然上亢不及初之進也;二與五同,然二之陰中不及五之陽中也;三與四同,然三處下卦之上,不若四之近君也。
人之貴兼乎萬類,自重而得其貴,所以能用萬類。
《素問》、《陰符》,七國時書也。
“顯諸仁,藏諸用”,孔子善藏其用乎?
莊、荀之徒,失之辯。
伯夷義不食周粟,至餓且死,止得為仁而已。
三人行必有師焉,至於友一鄉之賢,天下之賢,以天下為未足,又至於尚論,古人無以加焉。
義重則內重,利重則外重。
能醫人能醫之疾,不得謂之良醫。醫人之所不能醫者,天下之良醫也。能處人所不能處之事,則能為人所不能為之事也。
人患乎自滿,滿則止也,故禹不自滿。假所以為賢,雖學亦當常若不足,不可臨深以為高也。
人苟用心,必有所得,獨有多寡之異,智識之有深淺也。
理窮而後知性,性盡而後知命,命知而後知至。
凡處失在得之先,則得亦不喜。若處得在失之先,則失難處矣,必至於隕獲。
人必內重,內重則外輕。苟內輕必外重,好利好名無所不至。
天下言讀書者不少,能讀書者少。若得天理真樂,何書不可讀?何堅不可破?何理不可精?
天時、地理、人事三者,知之不易。
資性得之天也,學問得之人也。資性由內出者也,學問由外入者也。自誠明,性也,自明誠,學也。
伯夷、柳下惠得聖人之一端,伯夷得聖人之清,柳下惠得聖人之和。孔子時清時和,時行時止,故得聖人之時。
《太玄》九日當兩卦,餘一卦當四日半。
用兵之道,必待人民富、倉廩實、府庫充,兵強名正,天時順地利得,然後可舉。
《老子》五千言,大抵皆明物理。
今有人登兩台,兩台皆等,則不見其高,一台高,然後知其卑下者也。一國、一家、一身皆同,能處一身則能處一家,能處一家則能處一國,能處一國則能處天下。心為身本,家為國本,國為天下本。心能運身,苟心所不欲,身能行乎?
人之精神貴藏而用之,苟衒於外則鮮有不敗者,如利刃,物來則剸之,若恃刃之利而求割乎物,則刃與物俱傷矣。
言發於真誠,則心不勞而逸,人久而信之。作偽任數,一時或可以欺人,持久必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