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梧雨揉著微痛的額頭道“我們走吧,不要擾了他的好事。”
這是此刻她唯一能為他做的。
隻是這番話落到百裏容的耳朵裏卻成了怨憤和諷刺。
百裏虞聞言嘴角輕扯,緊了緊手上的力道,垂首對她笑道“好,我們走。”
郝梧雨無力的閉上眼,她累了,笑了一整天此刻再也笑不出來。不想讓人看到自己的落魄,她順勢將臉埋進百裏虞胸前。
百裏容的眸色一陣沉似一陣,薄唇輕抿,牙關咬緊。墨發在紅色喜袍上慢慢揚起,眼睜睜看著百裏虞抱著懷裏的女子跨出門去。
他平複下氣息,望了眼隱在暗處的石魂,石魂接到主子的示意,忙點頭跟了出去。
百裏虞在夜幕下大步走著,沒有乘轎,不許人跟隨,眸色陰霾,鼻息沉重。
“我們這是去哪?”郝梧雨終於將沉重的腦袋擎起來,雙眼迷離的望著四周迅速向後退去的景象。
“去一個能讓你嫁我為妾的地方。”百裏虞陰沉道,夜幕下他本就如黑潭般的眸子此刻宛若星空般璀璨。
郝梧雨聞言笑了起來“你要去憑吊大花嗎?”
“我不是跟你開玩笑。”百裏虞腳下略有凝滯,垂首望著懷裏笑意迷茫的女子。
郝梧雨不解的望著他,百裏虞何苦跟自己糾纏不休?這副樣子的他像極了一個小孩子執拗的要得到一個玩具。郝梧雨輕歎一口氣,不懂情的人或許比她幸福的多。
“我不會嫁給你的,你不要在我身上浪費精力了。”
“是嗎?你不要忘了我的身份,隻要我像百裏容那樣去求道聖旨,你不嫁也得嫁。”
郝梧雨輕笑道“沒有人能困住我。”除了那個謫仙般的男子,以情作網。
百裏虞眸色陰冷,玄色衣袍在夜風中翻飛,怒火衝天。郝梧雨卻不覺得害怕,掙脫了他的懷抱,腳步踉蹌的兀自走開。
“回來!”百裏虞一把將她拉進懷抱。這小女子在他身邊除了忽視就是逃跑。
耳邊忽然劃過一道勁風,百裏虞抱著她在空中旋過,險險的避開了來人的一拳。
“放下郝小姐。”來人蒙著麵,嗓音低沉。
百裏虞反而緊了緊懷抱陰沉笑道“三哥真是掩耳盜鈴,石護衛還是將麵巾取下吧。”
麵巾後的石魂嘴角略有抽搐,這麵巾是他自己想戴的,沒承想卻辱沒了自家主子的形象。
“既然虞親王不肯放人,那就休怪我不客氣了。”石魂撲身而上,棄劍用拳隻是怕傷了百裏虞懷裏那個主子心尖兒上的女人。
郝梧雨見狀不停的推著百裏虞厚實的胸膛,將她放下來不就好了?何苦與人纏鬥?他們就不能放她一個人走嗎?她不需要百裏虞,也不需要百裏容。
石魂拳似落雨,密密匝匝,每一拳都結實有力。百裏虞仿若海中蛟龍,躲避時稍有還手之力。隻是石魂的功夫是刀劍舔血得來的,而百裏虞的實戰經驗不多,漸漸落了下風。他且戰且退,牙根做癢的忽略仍在他胸前推搡不停的一雙小手,硬是不肯將郝梧雨放下。
夜幕下三人不擇路的交手,也不知道打到了哪裏,隻覺得眼前景致越來越荒涼。茅屋一座,長草遍野,身後萬丈深淵。
石魂終於發覺這是多情崖邊,剛要收了拳勢,卻見百裏虞躲避不及,抱著懷裏的人腳下一個踉蹌,跌下穀去。他剛要伸手去救,卻隻抓到女子碎裂的一片裙擺,瑩白如月色。石魂驀地呆坐在崖邊。
這廂兩人急速下落,百裏虞陰沉著眸子騰出一隻手抓住了崖壁上一塊突出的尖石,兩人登時掛在了半空中,男子一隻手仍是緊緊扣住女子纖細的腰,手掌被尖石劃破,血順著手腕慢慢的流進袖管。郝梧雨兀自晃蕩著雙腿,神智漸漸回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