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梧雨之所以想在古鎮多逗留幾天,自然是為了孔鵲的斷腳。即使不能複原了,她還是希望能為師父多做點事情來彌補。
第二日一早,郝梧雨便咣咣砸開了孔鵲的房門。把懷裏的瓶瓶罐罐一股腦的扔到桌上,又解下了身後的背簍。剛要笑著開口,就聽見孔鵲極度興奮的聲音。
“真不愧是我的小徒兒,知道為師身上沒毒了就弄來這麼多藥。”
孔鵲說罷,搖著輪椅低頭在藥婁裏翻了幾爪子,拿出一棵翠綠的草放在鼻前深深的嗅了下,一臉滿足。
郝梧雨見狀黑了臉“這是給師父治傷用的。”
孔鵲聞言將那株草拿遠了一點,皺眉道“這腐骨斷腸草也是給為師治傷用的?”
郝梧雨忙一把奪了過來,推著孔鵲走到桌前,“師父看看這些藥是否有用?”
孔鵲收好衣袖在桌上翻了半天,轉過頭十分不滿的望著郝梧雨。
“統統沒用。”
“不會吧?”
“全是補藥,連瓶春宵粉都沒有。”某鳥好失望,心裏忒失落。
“……”
那種毒藥除了孔鵲無人能製,讓她哪兒去買?
孔鵲吱呀吱呀的搖著輪椅又折回藥婁前,口水堪堪滴到裏麵,他彎下腰將藥婁抱在懷裏,一麵滿足的笑望著郝梧雨道,
“還是這些草藥有用,小徒兒出去吧,為師要製毒了。”
“我是摘來給師父治傷的!不是要你治毒的!”郝梧雨終於咆哮了。想她天還未亮就一路打聽著去了最近的山頭,直到露水打透了衣服才采了這雜七雜八的小半筐。
“知道了。”孔鵲隨手從桌上抓起一瓶藥丟到郝梧雨懷裏。“告訴店家把這瓶藥拌在燒百合裏送上來。”
郝梧雨以為師父想要食療,接過小瓶就走了出去。
孔鵲猶自抱著藥婁想入非非。據說那凝血丹混在燒百合裏會令菜色更加甘甜。小徒兒真是貼心的好人。
幾天後,孔鵲將郝梧雨買的補藥拌在菜裏試了個遍,懷裏袖子裏揣的毒藥差點溢出來。於是乎,郝梧雨徹徹底底的憤怒了。
“師父!”小小的客棧裏一個女子蹬蹬蹬從樓上跑了下來,鼻子上掛著兩條順流而下的血跡。
樓下坐在輪椅上吃的忒端莊的孔鵲轉過頭來望著她“怎麼了?你不是要獨吞我的菜嗎?為師已經讓給你了。幹嘛還弄出那副作死的樣子敗壞師父的食欲。”說罷一筷子將眼前的燒牛肉分了屍。
“這菜裏怎麼會有活血丹?!”郝梧雨扶著欄杆不斷仰頭。
客人們看到血跡慢慢彙成一條細流順著樓梯滴滴答答的淌了下來,像極了凶案現場。紛紛放下筷子再也吃不下去了。
孔鵲腮幫子優雅的蠕動著,像是郝梧雨本身就長的那副鮮血淋漓的樣子,仍是淡笑道“不能怪為師,就剩那最後一瓶了。”而且味道不怎麼樣。
郝梧雨這廂剛想發難,就聽見沈流風的房門吱呀打開,她剛轉過頭去看,沈流風早一個飛撲奔了過來,扶著她的頭焦急道,
“你怎麼了?這副樣子!被誰打的?”
“……”
郝梧雨眼角一跳。隻是流鼻血而已,怎麼聽著像是破了相了。
“我沒事,就是活血丹吃多了。”
“病了嗎?你吃了多少?”能吃成這副凶案現場的樣子?!
郝梧雨也詢問的望著樓下猶自吃的香的孔鵲。
孔鵲眨眨無辜的鳥眼“自然是一瓶。”
很好,一瓶活血丹,三十個人的量,被郝梧雨一道菜吃下去了。
“我不管師父到底存的什麼心!今天就跟我去醫館治傷!”
看她講話時噴出的鼻血量就知道,小徒兒憤怒了。孔鵲審時度勢的點頭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