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開始的地方
日子漸漸走到了盡頭,我們也越來越清楚,我們的傷注定要痛到我們喘息的最後的一秒,我們別無選擇,隻能這樣,一點一點讓自己變得千瘡百孔,一點一點走到痛苦的盡頭
花琳木:痛開始的地方,是發現自己當初射殺的第一個人是他有著千年約定的花兒,深暗的水牢裏,他給她埋下了永世的傷,之後他就離開,遠遠地離開,再也不要回來
邊祺:也是同一個夜晚,漆黑高聳的天幕下,樓道的盡頭,邊祺開槍殺了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人,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用他自己的話來說:“我已經不會恨人了。”從那個時候開始,他的心就凍結了,之後的之後盡管是在自己深愛的海子的棺木麵前,他都向一台沒有感情的超大規模的計算機一樣,他沒有停留,也沒有說任何一句話,他坐在自己的交易台上冷漠地看著塔塔整日整夜守在海子身邊看著觀月在昏迷不醒的裹兒床前悄悄哭泣,那個時候,他的心,第一次,動了一下。可就是那不到千分之一秒的觸動,這麼短的時間甚至沒打擾他的思考,他的表情依舊不動,漠漠地看著,這一群愛的轟轟烈烈的人
花兒:大決戰的夜晚似乎是很多人的夢魘,也是在這個靜的讓人窒息的夜晚,先是在樓道裏看著自己最好的朋友的血追著他不停地流,然後是從百層高的大樓上直直墜下的時候,看著自己最愛的人倒在一片玻璃板透明的血泊裏,那個時候的花兒,真的,就要瘋了,之後的無數個夜晚她做著同樣淒厲可怖的夢,夢中嘶叫著醒來的時候,天邊還是那樣的高深,窗外,她好像又看到了自己被垂直向上的長發包圍起來的倩影,然後她就會哭哭啼啼一整個晚上,思念她的彩,水心彩。
觀月:痛開始的地方,是一個木製的博物館,他親眼看著裹兒從樓梯上摔下來腦袋磕在一個鐵製的鎧甲兵上流出大量的鮮血,鎧甲兵的戰斧掉下來,直直衝著裹兒的腦門劈下去,那是第一次,觀月那麼真實地感受到生命的脆弱不堪,也是第一次,認識清楚,或者是決定,當他用那種眼神看著我的時候我就知道,他被裹兒的血映得棱角分明的肌膚紋路的裏我就知道,就像他回答裹兒的一樣:“她是我愛情的巔峰,可你是我生命的極限,沒有你,我會活不下去的。”
觀月給裹兒的承諾,是守候她前年萬年
戚裹兒:裹兒的痛,也是來源於她的最愛,那天的夜裏下起了瓢潑大雨,路上的積水能把整隻手掌淹沒起來,那天晚上我問觀月:“你是要我還是要她。”
然後那個時候觀月內心掙紮著沒有聽到裹兒進門的腳步聲,臉上豆大的淚珠一顆一顆地沿著他的臉頰下巴打下來,每一顆都滴得響亮。
他微微抽動著頭從躲避我眼神然後麻木地看向我,他回答說:“當然。即使你永遠隻把我當一個可有可無的沒有生命的抹布,需要的時候就撿起來,不需要的時候就一腳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