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花園裏踱著步,一會來到大門外左右望望,一會又向客廳裏拿起手機找出再熟悉不過的號碼,在快要撥通時又不耐煩地將手機扔到一邊去,接著身子向後一仰倒在沙發上。
沒過一會兒又氣衝衝個地朝外走去,來到車庫裏朝那輛已落了不少灰塵的粉色電動車狠狠踢去,原本是想撒氣哪想卻傷了自己,以至於那精致的五官都扭曲了。
這一腳倒是讓他鼓起勇氣,回到客廳裏給於樂樂發短信不說,還將同樣的內容用微信再發一次。
他就不信,她不來拿。
另一邊烘培小店工作間內,於樂樂從烤箱裏取出香噴噴的披薩,不想再讓外麵的司徒嘉再在她身上花錢了,他是大方每次都會帶她去不同的地方吃著不同口味的飯菜,隨著次數的增多很怕自己會染上白吃的習慣。
當聽到披薩裏的原料有老幹媽時,司徒嘉驚得睜大眼睛,現出一副擔心的樣子:“我可是第一次聽說香辣披薩,你是第一次做還是做了很多次了?”
“很好吃的,你就當餅子就香辣醬好了。”
於樂樂不慌不忙地給他倒了杯雪碧,坦白地說今天晚上做這個是故意的,誰叫他不打聲招呼借著出差的名義去見她父母親,誰叫他讓她猜照片裏的東西害的她在那麼多人麵前緊張,還有他那沒事添亂的哥哥生怕她欺負了他,兩兄弟的感情還真不是一般的好。
眼前人看起來不能吃辣,不停地喝著飲料,她心底生出愧疚之意,將他麵前的披薩拿開換成芝士蛋糕。這些日子一直想著別人所以遲遲到現在才答應下來,總之是真心覺著對不起他。
信息提示連著響了幾聲,令氣氛變得更加尷尬,原本想借著電視裏的歌聲裝作沒聽到,可是對麵人吃著蛋糕,還不忘一再地提醒她電話在響,不等已起身來到櫃台後。
看著方某人發來的幼稚短信和微信,於樂樂不由得皺起眉頭,這還是她認識的那個方思傑嗎?夢裏他對別人溫柔親密的樣子,在她這可是從未有過的,他們已經不再是懵懵懂的少年,有些事一旦發生不能像沒事似的。
見她長時間沒有說話,司徒嘉來到水池邊主動洗起他用過的水杯,也不管她聽沒聽說起笑話來……
於樂樂收回思緒,專注於他的測顏而不是他所講的超級冷笑話,忽然生出如果比方某人早一刻認識,也許他就是她能感應到的人了。
“你再這樣看下去,我會不好意思的。”司徒嘉將東西放回原位後,轉過身來隔著一段距離指著她胸口處一副自信的樣子:“我相信我已經出現在那裏,在以後的日子裏我會繼續努力,直到將它填滿為止。”
還真是自大的家夥,不過卻是令她心動的告白,可惜的是那天晚上依然沒有夢到他,倒是看到方某人一張極其難看的臉。
淩晨五點天色還沒有亮,大街上行人稀少一片冷清的樣子,零零散散的雨點打在臉上帶來隱隱的痛意。
沒過多久,於樂樂的身影出現在方思傑的別墅。原本想回自己曾經住過的房間待一會兒,經過客廳時見躺在沙發上睡覺的方思傑時,她一下子邁不開步子了,難道他在這等了一晚上?
找來毛巾被輕輕蓋在他身上,然後就坐在了柔軟的毯子上,撐著一邊的臉近距離地看著熟睡中的人兒。到底該怎麼麵對他,她真的不知該如何做了,現實裏他有了女友她必須離開,為什麼夢裏還不放過她,讓她總是感覺到他很討厭她,她的世界因他徹底亂了,無時不刻都能感受到他的氣息。
不知過了多久,在他轉身伸懶腰時睜開了眼睛,或許見到屋子裏突然多出一個人來,還沒清醒的他忙從沙發上坐起來。看清是她後,又看一眼手上的時間,接著臉色變了:“於樂樂,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沒時間觀念?這麼晚還來幹什麼?”
隻當他還沒清醒,她平靜地說:“你是讓我來拿電動車,這與來得早晚沒有關係,是有什麼話想對我說嗎?”先前在車庫前猶豫了,她可以直接推著車走的,可是心和腳卻不聽使喚地進了屋子。
方思傑臉色變得不自然了:“沒,沒有。”他從沙發上起身,準備回到二樓上,忽然想到一件事忙轉過身來看著她,以從未有過的語氣說:“如果覺得跟我在一起尷尬,能不能再為我做頓早飯,再離開這裏?"
怎麼感覺像是在最後的告別?
於樂樂站起來時鼻子一酸,好一會兒才回過頭來對著他點點頭。
不過一小時她將吐司披薩和美式咖啡,及切片水果端上桌,等了一會兒不見他出現,有點不舍地朝外走去。
奇怪的是有陣子沒用的電動車竟然一塵不染,像是第一眼看到它的時候,卻有了不一樣的感覺。正如現在無法擺脫的矛盾心情,明明是方某人做了讓她難受的事,可她像做了虧心事一樣不敢麵對他。
冰冷的雨點迎麵打在臉上,視線變的模糊起來,再次陷入了迷茫中。並不知自己在出社區大門時,停在路邊的黑色轎車內有人對她舉起了相機。
直到遠去的身影從眼底消失,早已換好衣服的方思傑這才轉身緩緩下樓,來到餐廳桌旁卻不急著吃,而是掏出手機將其拍下來,接著上傳到微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