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傳來的溫柔聲音,令迷失方向的於樂樂有了回去和方思傑重逢的信心,再看清楚來到近前的人時眼底有了溫暖的笑意,她想說話卻發現一個字也吐不出去。
“跟我走,我會帶你去有陽光的地方。”
她相信他說的話,因為他就是她的守護天使,雖然不能在現實世界裏守護她,但是總會在最危險的時候出現,不需要太多的言語令她一次又一次脫離危險。
在一片漆黑的空間裏不知走了多久,他停了下來指著前麵一道透著光亮的縫隙對她說:“那裏就是,快點回去吧。”
當視線從他所指的地方轉移回來時,他如同之前一樣悄悄地來悄悄地離去。於樂樂心懷感激地鞠了一下身子,便朝那僅有的一縷光鮮奔去……
你,在白雲庵中為百姓祈福之時,我作為王室公主就已知曉西江是北方的霸主,而被踐踏於其馬蹄之下就是東江的命運。
因此,就算我提前幾十年讓東江滅亡,你也不用責備我,因為我深愛著那個男人,我可以為他犧牲一切。
若換做是你,何嚐不是呢?
……
念慈,為何你偏偏是蘇大將軍的女兒?
命運卻無視我的意願把我帶到你的麵前,父親命我殺你族人,而我卻無法動你一根頭發,因為我一見你就會流淚,不是因為你的美,也不是因為你的命太苦,隻因為心中的愛無法道出。
還不如死在你的手裏,這樣我就不會看到你的死。
……
怎麼也想不到身邊人一再二三地對她起了殺心,如果時光能倒流,如果她蘇念慈還是他們的女兒,還是他們的姐妹,還是他喜歡的人兒,他們還會做出同樣的選擇嗎?
……
寧城位於南方富庶之地,蘇仲文來到此地不久盼來女兒,恰逢天上墜落隕石正好砸中他的書房,聽跟隨多年的命師說這是對他不利的象征,念在與夫人與多年的情分上,當晚便命下人將蘇念慈送進百裏外的白雲庵,一住便是十六年。
這一日,皇上收到鄰國要來攻打的風聲當下急跳了腳,召喚親信臣子商量對策,其中也有已被調回京的蘇仲文,勢必要將被打的危險降到最低。
東江是小國,而西江幅員遼闊足足大其兩倍,若是打起來東江必敗。
有人提到美人計,一眾人都有了為難之色。
蘇仲文卻站了出來,年輕時他是東江公認的美男子,生出的兩位公子自然也不在話下,而成年的長女與那小三歲的二女兒美貌也是無人能及。他認為長女是再合適不過的人選,若能幫東江化解此劫,日後定會在飛上枝頭變鳳凰。
幾日後,蘇念慈被父親接到東江都城安慶,隨掌事官女一路無阻地進入鳳鳴殿內。
殿內,彌漫著蓮花熏香。
這是延緩衰老的香,降火氣、清心、鎮定情緒。
而用這香的人殷皇後就坐在軟榻上,或許是怕美麗年華逝去所以危機感重重,想要用這香來繼續迷惑眾生。
蘇念慈止步,跪拜行禮,恭謹道:“小女拜見皇後娘娘……”
“孩子,這十六年辛苦你了,快抬起頭來讓哀家瞧瞧。”
說實話她不喜歡麵前女人,之前雖被長時間關在白雲庵內,但有些事她還是聽說了,父親後來娶的女人就是這個人的妹妹。
遲疑了一下將麵紗摘下,令在場的侍女丫鬟都看直了眼,蘇大將軍的大女兒可是她們在宮內見過皮膚最白皙的女子。
一個如畫中出來的紅唇小嘴羊脂般柔嫩肌膚的女子,鬢發如霧斜叉白玉蘭玉簪子,烏黑發亮的眼眸閃著珠光,是個撩人心懷的大美人兒。
這丫頭出落到比她母親雲珠更美,想到這殷皇後眼底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嫉妒之色,寧城現在隻能有一個美人兒,那就是她的女兒嵐兒。
“孩子,聽你父親說你是寧城的祈福女?以後就留在錦月閣……”
“謝,皇後娘娘。”
這一答,注定蘇念慈今後在錦月閣的生活如同庵裏般清苦,她僅能選擇跪下謝恩,雖是將軍之女,但並不是她這個小姐想要什麼就能得到什麼。
遠遠望去水蓮早已候在錦月閣門前,身後僅有兩名宮女。這個跟了她十三年的女子,此刻已失了臉上的笑容。隻因那份揮之不去的擔心,為何來到宮裏依然命她著素色?除了園子裏那幾株會開紅花的樹,錦月閣內見不到一絲暖色,想不明白也說不出來,將軍即便不喜歡大小姐,可也不該把她送到這裏來。
水蓮正要吩咐宮女備晚膳,卻被蘇念慈命備花瓣沐浴,隻因此刻迫切地需要緩解連日奔波帶來的疲憊。
翌日清晨,妹妹蘇念珊突然來訪,算是來錦月閣探她的第一位客人,隻可惜嫌她這裏太破舊。
或許是過慣了清貧的日子,蘇念慈倒是不介意,可這個妹妹在將軍府裏活的逍遙自在,她在庵裏不是沒有耳聞,所以見怪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