嵐公主一走,水蓮端著紅棗蓮子茶進來,心情煩悶的蘇念慈沒有回身,殷王後先前派人來打了招呼,命她今晚與西江使者對月品茗,這又沒到月圓之夜,怎會不知他們的心思。
銀色的月光波紋在湖麵一層層地漾開,像是一群銀白色的魚兒歡快地遊動著煞事好看。
一陣風吹過,換了身伶人裝束的蘇念慈在花瓣打著旋紛紛揚揚落下彈奏著古箏,任那花化為雨飄落一身。
不過一會兒,她瞅著來到近前的西江使者皺起眉來,如果不是他的出現,她也就不會與妹妹念珊落到那般尷尬境地。
隻是那人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句句不離“蘇家大小姐”四字,令嵐公主再也待不下去,帶著一張冰冷的臉起身離去。
蘇念慈瞅著時機到,也想跟著溜走,耳邊卻傳來讓她一驚的聲音。隻見江晨曦莫名地看她一眼:“蘇家大小姐留步,可否將曲子奏完?”
她不由得睜大眼眸,這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一件錯事,就不該答應嵐公主來。
也許是遲遲等不到回應,江晨曦將手背在身後不依不饒,道:“素聞蘇家大小姐琴棋書畫武藝樣樣精通,待人不分貴賤看來是真的……”
蘇念慈朝不遠處水蓮使了個眼色後,才做出回應:“這裏是東江不是西江,二王爺應懂得分寸的。”
隻見他轉過身來笑意深深地走近,仿佛從畫裏走出來一般俊美飄逸,美得無法轉移視線。她呼吸一滯,也不過是瞬間的事,正要行禮,卻見他駐足,道:“蘇小姐琴藝精湛,想必舞藝也不錯,不知可否為在下跳上一支?”
“今日就到此吧。”
蘇念慈已忘記此刻的身份,侍女應在王爺麵前垂首,她卻直直地對視著他那張饒有興趣的臉,沒有絲毫懼怕之意。
出神間他抓住手腕,她這才驚覺是自己大意了,正要問他想幹什麼,卻見他將臉湊過來,似笑非笑地道:“蘇家大小姐脾氣還真不小,以這樣的語氣說話膽子是不是也太大了?”
原本想試探哪想卻被眼前人耍,正要抬起另一隻手卻再度被他抓住,他的力道柔軟深厚,武功定在她之上。
蘇念慈不由得有些氣惱,道:“我與二王爺並不熟識,這樣的見麵是不是太無理了?放手!”
“放手?你可是我要帶走的人,我為何要放?我不放!”
“你……”先前掙了半響,看來她是真的脫不開他。她一時失了伶俐,對上他那蘊藏著某樣情愫的眼:“為什麼會選上我?”
江晨曦嘴角勾起一抹壞壞的笑痕,道:“你的家人能把你像貢品一樣獻出來想必有多麼不疼你,跟我去西江對你來說未必是件壞事。”說話間他鬆開了手,像變戲法似的從袖子裏取出上好的白玉鐲子,也不管她同不同意便硬往她手腕上戴。
聽眼前人這麼一說,蘇念慈隻覺胸口處隱隱作痛,忽然覺得自己好無用,真想將抬起的手放在他臉上,準確點說是重重地拍上去。
或許是與他有緣,她怎麼也取不下那白玉鐲來,聽著耳邊發出“嘖嘖嘖”的聲音,不免有些懊悔起來。
江晨曦不喜歡見她這般著急樣,但臉上的笑容不減,緩緩道出這是選她之人送的定情信物。
若不是晚風揚起涼亭下的花鈴,執著燈的水蓮再次出現,蘇念慈不會倉惶離去。
這一夜,她失眠了,將白天才從花園裏所摘得的鮮花一瓣又一瓣地摘落,想不到她們三姐妹喜歡上同一個男人,而那個男人從爹爹那聽得很有可能會讓東江滅亡,越想心裏越亂如麻。兩位妹妹的話又不時回旋在耳邊,她有種快要窒息的感覺,不管怎麼樣不能讓衝突發生,不能讓東江有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