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子他們走了之後,搶救室裏隻剩下了彭萬裏的三個同事和向臘梅,彭萬裏才想到了他老婆顛簸了百六十裏,挺著個大肚子,又還要抱著昏睡不醒的昌楚,該不會出問題吧?關切地說:“臘梅,真是苦了你,沒感覺到不舒服吧?最好還是到婦科檢查下!”
“我沒感覺到不舒服,檢查什麼?”
“你沒吃晚飯吧,一定餓壞了!”轉頭對三個同事說:“帶你們嫂子去吃點東西!”三人應聲而去。
十一點鍾時,昌楚果然睜開了眼,他見彭萬裏守在他身邊,就問:“爸,這是哪啊?我怎麼這麼餓,這麼軟(乏力)呢?”
“這裏是醫院,你被銀環蛇咬了,才這麼軟的,你沒吃晚飯,當然餓了。”
“我是讓小花蛇咬了一口,向爺爺還給我紮了好幾銀針呢,他說要不紮針,我就危險噠,他給我紮針,真的好痛,不過,我沒哭,他還要我下河洗澡,說是感到軟了,就趕緊回家,後來我媽拉到醫院去了,我好軟,就睡了!”
“你想吃什麼?”
“吃飯!”
“那好,我們去吃吧!”彭萬裏就帶著昌楚上街吃飯去了,這時彭萬裏高興得如同當年拉著向臘梅的手進洞房,昌楚吃飯時,彭萬裏忽然記起那個算命先生的話來,那老頭說昌楚五歲的時候有個大關煞,不過破除之後就會有貴人相助,自己還和他打了個賭的,這回彭萬裏還真賭輸了,那狗日的老頭真厲害,明天索性給臘梅也算上一卦,看看臘梅的運程如何
第二天,彭萬裏就拉了向臘梅去找那個算命先生,報上生根八字之後,算命先生開腔了:一生富貴自己求,無命享受兒女福,兒富女貴他鄉容,狐疑猶豫伴中年。四十八九五十春,北京上海走一程,歸來若是仍健康,八十九歲再算命。因為算命先生講得快,口齒又不是很清楚,彭萬裏夫婦隻聽得大概,有些句子似懂非懂,彭萬裏就問:“為什麼不能享受兒女福?”算命先生說,因為她自己也是生意場上的好手,無需兒女供錢米。彭萬裏又問:為什麼非得四十八九五十春才能去北京上海?算命先生說:“我的意思是說那幾年她要到那裏檢查身體!”“那你是說她那幾年有關煞,能不能破除呢?”
“這不是來自外麵的關煞,是身體內部機構問題,破除不了,科學也發展到那年月,準有靈丹妙藥。先生大可不必擔心!”
“你記得我們兩年前打的賭嗎?”
“記得,你一來我就知道是兩年前問吉凶的彭先生來了,我算準了今天有貴人來問前程的!”“先生真是神算,我願賭服輸。隻不知先生何以算得如此之準的?”
“神算不敢當,我年輕的時候也是一個讀書人,對周易頗有興趣,後來眼瞎了,隻好學算命混飯吃,別的算命先生隻一味的用公式套,背一些死句子,我在此基礎上配以八卦,自然就不同了!”彭萬裏掏出一百元放在算命先生手裏,算命先生說:“不用這麼多,就是要把那條豬腿算上,也多多了!”
“算是喜錢吧”這時候有幾個趕早的來問吉凶禍福來了,彭萬裏站身要走,算命先生說:“彭先生是信人,記住那年的三月,特別小心啊!”算命先生似乎還要說什麼,但終於沒說,彭萬裏說:“謝謝老先生,我會小心的!”拉了向臘梅如沐春風似得走了。
這年秋季,我們故事的主人翁昌楚和呆霸王雙雙踏進了學校,本來昌楚隻有五歲,沒到上學年齡,但因為他是彭萬裏的兒子,所以入學了,呆霸王卻是法定的學齡兒童。
呆霸王因為父母都是身材高大的,遺傳基因很好,加上出生以來,無病無災,長得一帆風順,所以身材高大,還在學前班的時候,他的拳頭就是班裏最大的,班裏的男生沒有不俯首稱臣的,不過拳頭更大,所以還不是那種無惡不作的。
正式讀一年級後,有好幾個沒讀過學前班的也插了進來,呆霸王就想讓他們也成為自己的臣子,於是他就發動了兼並戰爭,先是最後通牒,後是武力征服,最後通牒之後,就隻有兩個需要武力解決的了,這兩個倒黴鬼自以為拳頭不比呆霸王的小,所以倔強、頑固。呆霸王就讓小嘍嘍下口頭戰書:公平比武,輸者必須誠服,誰敢向老師報告,群起而攻之!盡管小學生喜歡告狀,但誰都怕呆霸王在校外報複,竟沒人敢向老師告狀了。第一天的比武進行得很順利,被呆霸王打到的一個倒黴鬼心悅誠服地俯首稱臣了。第二天的比武可就不怎麼順利了,不是呆霸王的拳頭不夠大,不夠帶勁,而是對手太強、骨頭太硬,屢跌屢站起,直被打的鼻青臉腫了,仍不服輸,恰巧幾個女生看到了他們的比武,報告了老師,老師趕來才終止了這次比武,那個倔小子見了老師,這才哇的一聲哭了起來,述說起呆霸王恃強淩弱的累累罪行來,老師勃然大怒,把呆霸王和他幾個小嘍嘍叫到辦公室,呆霸王來到辦公室,發現老師(女性)雖然比他高,拳頭卻並不見得比他的大,就牛氣起來,拒不認錯,隻說是同學間的比武較量,氣得一旁的數學老師氣衝牛鬥,呼地站起來,一巴掌就輪了過去,呆霸王就身不由己的旋了幾個圈,數學老師吼道:“小小年紀,就一身的鄙俗,就一肚子的無賴,不就是家裏有幾個臭錢嘛,稱霸稱到學校來啦?學校可不是你胡作非為的地方!”呆霸王看著數學老師,隻見他臉色鐵青,手上的青筋條條綻出,那拳頭可比他媽的拳頭大很多,這才低頭認錯。但他心裏對那倔小子更加咬牙切齒,決定在回家的路上再給他點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