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萬裏來到學校,聽了老師的敘說,勃然大怒,對黑皮吼道:“跟老師跪下!你這不爭氣的東西,光長身體,不長見識,老師是教身父母,對老師無禮就是對父母無禮,不敬父母還算人嗎?都這麼大了,還沒有起碼的知識,天下隻有三個好人——父母和老師,隻有他們希望你比他們有出息!對老師說,今後還敢不敢吵鬧課堂?”黑皮平時最敬畏的就是彭萬裏,因為他的父母敬畏彭萬裏,這會兒乖順得就像一隻挨訓的猴子,隻得跪在英語老師麵前,說今後再也不敢了,彭萬裏餘怒未息:“這還不算,期中考試英語不及格,看老子怎麼收拾你!”
事後呆霸王也教訓黑皮:“你也真不是東西,這人在社會上怎麼立足?一是禮儀,一是道義,你連尊敬長輩都做不到,還談什麼禮儀?沒有禮儀,還談什麼道義呢?你以為天下就你的拳頭大嗎?警察手裏還有槍呢!今後要再敢對老師無禮,不要說我們兄弟沒得做,還得問問我的拳腳答不答應!”黑皮在同齡人中隻怕呆霸王,他們一塊兒在呆霸王爺爺搭的瓜棚下揮拳踢腿打沙包,不僅力道上遜於呆霸王,就連閃轉騰挪的功夫也比不上呆霸王,所以呆霸王教訓他,他也隻能勉而受之。黑皮老實了,初一年級基本上就平靜了,當然期間還有幾條小泥鰍想翻大波浪,還沒等老師出手,呆霸王就把他們收拾得服服帖帖了。
初一因大部分學生來自全縣各鄉鎮,同學們還都處於磨合期,就連五公子都還隻在加緊物色心儀的對象,揣摩對方的愛好、性格,也就幾乎沒有什麼有味的故事,隻穀菊萍和昌楚之間有那麼一丁點有味的趣事。穀菊萍自小六編織戀愛大騙局被人識破後,安分了一陣子,但她畢竟是那種閑不住的女孩,腦子裏老幻想著來點什麼刺激,打破班裏沉寂的氛圍,不知為什麼,她特愛找昌楚說話,即便小六時昌楚無意中的兩句話把她氣了個半死,但一緩過勁來,她仍要找昌楚,課間有事無事總愛在昌楚前賣幾句唐詩宋詞,這時的昌楚,一來要和以五公子為首的公子哥們交往,以確保身價高人一等,二來也十分討厭她,他背唐詩宋詞就是為了不在她麵前示弱,麵對穀菊萍的挑釁,他當然得迎戰,一時間,教室裏詩詞飛來飛去,引得不少同學羨慕,羨慕的最好方式是效仿,那些羨慕的家夥就情不自禁地背起詩詞來,也有好事者就說他們是天生的一對。
不知是誰向老師打了報告,還是老師意外聽到了什麼風聲,就對他們進行了隔離審查,昌楚很委屈地對老師說:如果世界上隻有穀菊萍一個優秀的女孩了,他可能會考慮是否和她談戀愛!穀菊萍則說:班上能寫出像樣的作文的男生,除了昌楚就沒有第二個,她和昌楚探討詩詞,是想讓同學們受到一點文學熏陶,增強同學們的語言表達能力,她是耐不住寂寞,但絕對不可能委身一個鄉巴佬,泥腿子的!她還和老師打賭,她將來要是嫁了昌楚,她給老師1000元,如果她嫁給了其他人,老師得請她和她丈夫在古都賓館好好吃上兩天,且要和老師簽協議,弄得老師哭笑不得,不知是誰又把老師與他們的談話泄漏了出去,同學之間很是笑談了一陣,背後叫他們“天下唯一優秀的女孩”“鄉巴佬、泥腿子”,他們的綽號漸漸被他們忘記,那是初二的時候,呆霸王確立了老大地位之後。
且說學校裏昌楚他們這個年級,因為有呆霸王這個超級警察,除了偶爾有那麼一點點花邊新聞之外,基本上是風平浪靜的,老師們都很喜歡呆霸王,這小子學習上不怎麼的,但人品上確實沒得說的,學校是平靜的。
社會上卻不怎麼平靜,城裏的混混們經好多次紛爭之後,逐漸形成了兩大陣營,東半城和西半城,分界線自南門峪、經永生亭至河為界,東半城是新城區,政府主要職能部門在這裏,西半城是老城區,人口約占全城2/5,東半城的混混們無特殊事情不得逾界而西,西半城的也不得隨意逾界而東,這條鴻溝開始時,隻約束社會上的混混,後來就漸漸地波及到學校裏有誌於成為社會混混的學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