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暗夜之光 (1)(1 / 3)

飛機在雲層上方飛行,窗外一片黑暗,坐在客艙吧台旁邊沙發上的梅裏克隻能看見外麵機翼上的夜航燈不時閃爍。吧台上的電視開著,不過現在是晚上七點十三分,所有電視頻道都在播放斯塔克官方無聊的政治新聞。他從旁邊小桌子上的冰桶裏取出一瓶啤酒起開瓶蓋,也不倒進杯子裏,就那麼自顧自地喝了起來。不遠處的雙層床上,邁爾斯正躺在下層呼呼大睡,這個年輕人已經太久沒有得到休息了。一切勞累和傷痛在此時似乎都暫時遠離,梅裏克莫名其妙地想起了自己小時候睡前聽母親講故事的情景。

“乘客們,飛機15分鍾後將進入拉姆斯波爾空域,降落地點:拉姆斯波爾中央機場。飛機將開始自動下調高度,自動飛行即將停用,請飛行員進行手動降落,謝謝。”

自動飛行係統通過廣播發出提示。梅裏克放下酒瓶,推開艙門走進駕駛室。他按下儀表盤上的幾個按鈕,又把操縱杆向前推了三分之一,飛機立刻開始降低高度,穿越厚密的雲層。

作為一名老兵,梅裏克毫無疑問擁有充分的生存覺悟,他早在飛機起飛之前就把駕駛手冊粗略地看了一遍,剛才的八個多小時裏更是在那本手冊上刷刷點點,記下了一大堆筆記。加之現在的飛機早已深度簡化了人工駕駛部分,所以梅裏克開起這架飛機可謂得心應手。

一陣輕微的抖動以後,這架小型飛機終於穿越了雲層和其中不穩定的氣流。梅裏克透過觀察窗向下望去,映入他眼簾的,是現在世界上最繁華城市的夜景:摩天大廈高聳入雲,五顏六色的霓虹燈和射燈映亮了城市的天空;無數的汽車行駛在如同蛛網一般複雜的城市交通網上,梅裏克甚至可以辨認出那些名貴的豪車;商業街裏人頭攢動,隨處可見巨幅電子廣告牌;一艘飛艇懸浮在城際跨海大橋上空,飛艇上巨大的電子屏寫著:“歡迎來到拉姆斯波爾!”

飛機很快飛過繁華的市中心。半小時以後,飛機在市郊的拉姆斯波爾中央機場著陸,一段滑行過後緩緩停在了小型飛機專用的停機坪上,一輛地勤車開過來,給飛機的艙門裝上舷梯。艙門打開了,身著便服的梅裏克和邁爾斯走下飛機,舷梯下麵早就有一輛電瓶車等著兩人。

電瓶車在機場上慢慢行駛著,邁爾斯依然沒有從剛才的困倦中恢複過來,不停地打著嗬欠;梅裏克看著機場上起起落落的飛機,沉默不語。電瓶車轉了一個彎,在一個檢查站前麵停了下來,兩名全副武裝的機場警察走過來,對梅裏克說道:“先生,請出示你們的通行證。”梅裏克掏出早已準備好的特殊通行證遞過去。那個人看了看通行證,把它雙手交回梅裏克的手中,給梅裏克行了一個禮,然後讓另一個人打開了關卡。

“這些混賬居然給自己的死敵行禮……不知道當他們知道我們到底是誰的時候會作何感想,哦~”坐在後排的邁爾斯小聲地嘟囔著,然後又打了一個嗬欠。

電瓶車開到了機場外麵,梅裏克和邁爾斯提著兩個手提箱下了車——那兩個手提箱裏裝了梅裏克和邁爾斯的通行證、2萬斯塔克幣現金、邁爾斯之前繳獲的五支MASK〔IV〕注射液、以及一張從飛機上找到的,可以直接從帝國銀行的緊急賬戶裏支取錢款的銀行卡。

他們招呼了一輛出租車坐了上去,出租車司機問他們:“兩位要去哪裏?”梅裏克答道:“斯塔克帝國警察總部。”司機皺了皺眉頭,語氣奇怪的問他:“你們為什麼要去那裏?那裏太不安全了。”

“為什麼不安全?那裏可是警察總部啊。”梅裏克感到很奇怪。

“你一看就不是本地人,對吧?”司機倒是被梅裏克的疑問逗笑了。“斯塔克帝國警察總部,我們一般叫那裏“狗窩”——護主惡狗的狗窩,懂我的意思嗎?它就建在拉姆斯波爾富人區和貧民區“outcast”的交界處。知道它為什麼建在那裏嗎?因為這樣警察們就可以用最快的速度出警,來鎮壓貧民區的暴動。當然,警察們平常也會往貧民區裏倒賣一些軍火給那裏的各個幫派,以換得現金或者地下工廠生產的高純度毒品,那些所謂的緝毒警察更是依靠職權和毒販子們做著大宗生意。我不知道你們去那裏是幹什麼的,但是我還是要提醒一下你們:千萬不要和那些幫派的人打交道,不然惹禍上身以後,你們永遠也無法擺脫那些家夥。”

“明白,我們可是見過比那些幫派難對付的多的人的。”邁爾斯笑道。

“你們不會明白的。”司機沒有任何和他們開玩笑的意思。他一踩油門,出租車全速駛向燈光越來越稀疏的貧富交界處。

出租車停在了一個兩輛警車設置的關卡前麵。司機折下計費器,對兩人說道:“我隻能送你們到這裏了,前麵太不安全,我可不願意進去冒那個險。”梅裏克沒有強求,他接過發票看了看車費,從一疊200元麵值的斯塔克幣裏抽出一張遞給司機:“不用找錢了,就當是給你的小費。”司機接過錢,用驗鈔燈照了一下防偽標誌,把錢塞進腰包,又用疑惑的眼神看了一眼梅裏克,調轉車頭向市區開去。

邁爾斯和梅裏克提著手提箱走向關卡,關卡前麵執勤的四名警察示意他們接受檢查。兩名警察手持金屬探測儀分別檢查兩人,一名警察把那兩個手提箱依次打開。

第一個打開的手提箱是他們裝錢和銀行卡的那個箱子。看到這些,那個警察的眼睛裏放出貪婪的光。

“嘿!你們的手提箱裏怎麼裝著這麼多錢?你們進貧民區是想幹什麼見不得人的事?”那個警察向正在接受檢查的兩人喊道。

“沒什麼,和一個朋友談點生意罷了。”邁爾斯聽到這句話,感到有點不自在,瞎編了一個理由回給警察。

那個警察從箱子裏拿出一疊錢,在手裏顛了顛,輕蔑地對邁爾斯說道:“哦?生意?你們能和貧民區的那些幫派分子談什麼生意?毒品生意,或者是軍火生意?或者你們是兩個皮條客?”梅裏克此時已經完全明白了這個警察的意思,他徑直走到那個警察麵前,把警察手裏的那疊錢緊緊按在他手裏,又拍了拍他的肩膀,湊到他耳邊小聲對他說:“這點錢就當是我們的過路費了,拿去給你們的兄弟買頓好飯吧。”警察的臉上露出笑容,他把那疊錢塞進自己的褲兜,對一旁還在檢查邁爾斯的警察喊道:“沒問題了,放行!”

繁華的拉姆斯波爾主市區旁坐落著世界上最大的貧民區“outcast”,它不再被斯塔克第四帝國和它偉大元首拉姆斯的光輝所照耀:這裏的居民個個灰頭土臉、衣著破舊,不時還能見到幾個刺著紋身、手裏拿著鐵棍或者砍刀的小混混;坑坑窪窪的街道上汙水橫流,垃圾遍地、臭氣熏天;再也看不見豪華的摩天大樓,隻有低矮的板房和十幾年前修建、殘破不堪的小型公寓樓;街上來來往往的無非是生鏽的自行車、沾滿油汙的摩托車、落滿灰塵的兩廂低端轎車和根本分辨不出車身原來顏色的小貨車。一個衣著暴露、站在街頭攬客的女性“特殊服務人員”看見梅裏克和邁爾斯,一臉訕笑地把兩人往屋裏請,兩人趕忙快步拐進了另一條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