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雲舒定定地盯著他看了兩秒,然後垂下眼,不再說話。他就是這樣的讓人捉摸不透,眼中明明充滿了哀傷,臉上卻笑得囂張,好似誰也奈何不了他。
她早該知道,自己對他來說,隻是一個供發泄感情的對象。正如他所說,她需要依靠,而他想借出肩膀,各取所需,僅此而已。難怪白天離開少林寺後,他堅持要欠她人情,卻不讓她欠他的。他需要一些借口來對她好,卻不願她自作多情,連欠他人情都不要。
慕容雲舒苦笑,原來,有些人可以自私到無私的地步。隻可惜,這種無私並不因為她在他心中有多特別,而是他需要向一個人傾注那些無處發泄的感情。
幸好,她一直清醒,並將繼續清醒下去。
慕容雲舒本想連夜離開沙坪鎮,但想了想,又覺得不告而別太有逃跑嫌疑。她好好的一個人,憑什麼要因為他的自私落荒而逃?他可以莫名其妙地對她好,她也可以心安理得地接受,純粹的各取所需,無關風月。所以,她留下來了,並若無其事地與他一同參加武林大會,看他談笑風生,等他興風作浪。
參加武林大會的人很多,除了各派掌門之位,還有其門下眾多弟子,陣容強大。但是,沒有魔教的陣容大。慕容雲舒早知道楚長歌必然不會孤身涉險,可她怎麼也不想到,他竟然帶了三舵十二堂,簡直就像是來遊行示威的。
慕容雲舒抬眼望了望擂台之上的四個空位,輕輕搖頭,這些武林正派啊,一方麵對楚長歌恨之入骨,一方麵還要對他敬如上賓,真是矛盾至極。她一路走到擂台下方,正要轉道去旁邊的空位入座,卻被走在前麵的楚長歌拉住:“夫人要去哪裏?”
慕容雲舒淡淡道:“台上隻有四個位置。”言下之意,你一個人去台上威風就好。
“我讓人在我旁邊加個椅子。”
“你身邊的位置太危險。”
“最危險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慕容雲舒暗暗翻個白眼,趕鴨子上架,隨他走上擂台。剛一坐定,就見一位白發蒼蒼的老者帶著一個小姑娘朝主位這邊走來。想必那老者定是台上最後一個空位的主人——神機老人。其餘三個分別屬於少林方丈、武當掌門和楚長歌。
神機老人頻頻搖頭,邊在最左邊的位置坐下,邊說道:“也不知道是誰存心跟我老頭子過不去,搭這個高的擂台。”
“是老衲派人搭的。”玄空大師笑道。
“就知道你這臭和尚不安好心!”神機老人憤憤地說,白眼一翻,一副為老不尊的樣子,惹得眾人哈哈大笑。
三大高人、一大魔頭到齊,鼓聲雷動,武林大會正式開始。玄空大師先發言,大意就是“我們召開武林大會是為了全武林的和諧,一切不和諧份子必須被消滅”,用江湖術語講就是,選個武林盟主,除掉不聽話的人,以保天下太平。玄空大師發完言之後,就是莫道長發言,大意差不多,總之我們都要為武林的和平而奮鬥終身,最後比武奪帥正式開始。
慕容雲舒一聽到“比武奪帥”四個字,就明白了昨天發生的一切都隻一個陷阱,為的就是楚長歌的一個承諾——不在少林寺動武。不能動武,他就與盟主之位無緣了。好個一石二鳥之計。
與所有擂台一樣,蝦兵蟹將相互廝殺一番之後,關鍵人物才會上場,武林大會也不例外。很快,方鴻飛上台打敗了所有的對手,冷笑著向楚長歌發出挑釁:“楚長歌,聽聞你武功天下無敵,今日就讓我的仰天劍會一會你的青龍神劍!”
“姓方的,就憑你也配與我們教主交手?!”北護法一個跟鬥翻到擂台之上,道,“你先打贏我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