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半死不活的楚長歌,慕容雲舒長歎一聲,真該讓那四大護法一起來,有沒有人保護她倒是其次,苦力必須有啊!
一番天人交戰之後,慕容雲舒心一橫,勉強而又神速地把他的衣服一層一層地剝下來,然後脫下自己的外衫給他當被子披上。雖然刻意閉著眼,可手上的觸感,還是讓她臉紅心跳,耳根子好似著了火。更糟糕的是,好奇心非常不合時宜地開始作祟了,眼睛忍不住地往他身上瞟啊瞟。
他的個子高體型大,她的衣服蓋在他身上,遮得住上麵遮不住下麵,於是她折中擺放,結果就是——上露胸膛下露長腿。
慕容雲舒越想臉越熱,暗歎一聲,連忙轉身背朝他,抱膝蜷縮到火堆前,望著火苗在心中默念:“白骨,都是白骨。”
清晨,慕容雲舒在半夢半醒之間總覺得有什麼東西在看著自己,忍著強烈的困頓,睜開眼,隻見一雙漂亮的黑眸居高臨下地俯視著自己,腦門頓時像磕到了磚頭。楚長歌怎麼會出現在她房裏?還有這床也太硬了。
慕容雲舒腦中出現片刻的空白之後,才想起來,昨天蜷縮在火堆前默念大悲咒,念著念著就以天為被、以地為席地睡著了。不過,睡地上很稀奇嗎?他幹嗎用一副看猩猩的表情看著她?
慕容雲舒無視他的目光,用手撐著地坐起來,發現自己的外衫蓋在身上,頓時想起昨天的事情,腦中不由自主地閃現出某些少兒不宜的畫麵,臉像碰到了火爐一樣刷的一下熱起來。
“你臉紅什麼?”楚長歌一本正經地問。
慕容雲舒假裝低下頭整理衣服,邊弄衣服邊說道:“恭喜,沒死成。”
“我怎麼覺得你的語氣聽起來更像‘真遺憾,沒死成’?”
慕容雲舒不甚在意地挑挑眉:“這次沒死成還有下次,有什麼好遺憾的。”
“……”這比直接咒人死還毒。楚長歌覺得自己還是轉移話題的好:“你是怎麼進來的?”
“走進來的。你呢?”
不知是不是錯覺,楚長歌從她的聲音中聽到了一絲笑意,尤其是“你呢”倆字,簡直就是瀕臨破功又沒有破功地強忍著笑。於是,他非常配合、無比嚴肅地說道:“掉進來的。”
“噗——”慕容雲舒想忍的,可她沒忍住,抿著嘴笑了起來。
“很高興娛樂到你了,夫人。”楚長歌也笑了起來。
慕容雲舒微笑著挑起左邊眉毛,道:“你不是上了山頂嗎?怎麼會掉下來?”
聞言,楚長歌麵露古怪,含含糊糊說道:“山上地滑。”
“有多滑?”
“要多滑有多滑。”楚長歌試圖蒙混過關。
“要多滑有多滑是多滑?”慕容雲舒堅持刨根究底。
楚長歌無力地看向她:“你不覺得繞口嗎?”
慕容雲舒特淡定地眨眨眼:“不覺得。”
楚長歌心知她不打算放過自己,於是幹脆坦白道:“山頂有狼,不過現在沒有了,都被我打死了。”打死最後一隻的時候,他也精疲力竭,一個沒站穩就摔了下來,還好有內功護體,沒有傷到筋骨。
慕容雲舒若有所悟地點了點頭,然後做總結陳詞:“也就是說,你差點與狼同歸於盡?”
“不要把我與狼相提並論。”說得好像他與狼是同一種生物——禽獸。
“行。”慕容雲舒換一個說法,“狼差點與你同歸於盡。”
楚長歌滿臉黑線,這話更損,怎麼聽都像是在罵他還不如狼——禽獸不如。一會兒禽獸,一會兒禽獸不如,總之他不是人就對了。
“那是什麼?”慕容雲舒睇著他手上的不明物體問。
楚長歌把它提起來看一眼,道:“拔了毛的野雞。”說完把野雞遞給她,用眼神傳達意思——你來烤。
慕容雲舒抬眼睨了他一眼,道:“削兩根柳樹枝來把它架起。”
“好。”楚長歌連忙去找樹枝,才剛走幾步就聽她在身後說,“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頃刻間,俊逸的臉狠狠地抖了幾下,但終究什麼也沒說,邊走邊在心中默念:“好男不和女鬥……好男不和女鬥……”念著念著,就變成了——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慕容雲舒發現,楚長歌自從拿回柳樹枝後,就一直衝她笑,很莫名、很得意的那種,而且還時不時地光著上身在她麵前晃來晃去,他說去找柳樹枝的時候不小心把上衣弄濕了——也不知道真的假的。這讓原本就做賊心虛的她更加窘迫不已。
慕容雲舒垂眼擰了擰眉,然後若無其事地扭頭,避開他那灼灼的目光,但眼角的餘光會時不時地瞟他幾眼。還在笑!被人看光光了還那麼高興,腦子進水,還是水進腦子了?
“夫人有話對為夫講嗎?”楚長歌倚在牆頭,雙手抱胸,嘴角帶笑,很悠閑的樣子。
慕容雲舒急忙收回餘光,眼觀鼻,鼻觀心,盯著烤架上的野雞,一本正經地問道:“你吃雞頭還是雞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