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黎族公主(3)(1 / 2)

慕容雲舒原以為,去蜀中之路遙遙,憑慕容府遍布天下的耳目,小梁王的手下想將她成功綁去梁王府是不可能的事,可她萬萬沒想到,這一路上竟出奇的太平。

而那王朝,不知是無知還是有意,竟把馬車停到了山下小鎮的彙豐錢莊門口,說是要取錢,而且是大額取現,於是他們便被錢莊的夥計請到了內堂。慕容雲舒默默地跟在後麵,思量著他方才說要到彙豐錢莊取錢,麵對她的詫異時眼中流露出的那種得意——就算在你的地盤上,也逃不了的得意。他到底源自怎樣的自信?

當然,不管怎麼說,這對慕容雲舒來說無疑是福音。彙豐錢莊遍布全國,每年年底各地錢莊的總管都會齊聚金陵結賬,她雖然剛接管錢莊,但以往的每一次結算,爹都會要求她出席,所以無論走進哪家錢莊,錢莊的總管都會輕易認出她來。可是,今天卻發生了意外,這家錢莊的總管,瞧著她的目光中雖然有憐惜之色,但竟裝著不認識她,既未惶恐迎駕,也未含笑點頭打招呼。

慕容雲舒驚奇不已,雖然這家錢莊地處偏僻,山高皇帝遠,除了年底結賬之外,平時很少去金陵,見過她的次數少之又少,但是,作為一個掌管一方生意的家奴,認不出當家大小姐,這實在太不合理了。在去黎族之前,她就是在這個鎮子落腳的,而且還順便過來查過賬,這總管不應該認不出她來。

正在慕容雲舒百思不得其解之時,一個人走進內,讓她眼前一亮:“綠兒!”她驚喜萬分地叫。熟料她嘴巴動了動,卻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她又試了試,用盡平生力氣也發不出一絲聲音。

這下慕容雲舒算是明白了,王朝竟然把她弄成了啞巴,至於是毒藥還是點穴,她不得而知,也不重要。

現在,她隻希望綠兒不要眼瞎,與她這個情同姐妹的主子見麵不相識。可是,人生就是這樣充滿了悲劇色彩。綠兒竟然也對她視若無睹!

慕容雲舒死死地盯著綠兒,一改往日的雲淡風輕,目光中滿是殷切的期望,期望她能擦亮眼睛,認出自己來。綠兒終於看了她一眼,但僅僅隻一眼而已,然後又將視線投向門外,望著遠方,似翹首以盼等著什麼人。

慕容雲舒原本就是個心思通透的人,經過這一係列的打擊之後,她忽然想起來,昨晚睡覺的時候,總覺得有什麼東西在臉上爬,但那感覺太淡,似有似無,她以為是做夢,便沒有在意,現在回想起來,一定是那兩人在她的臉上動了手腳。

果不其然,當慕容雲舒看向王朝的時候,他臉上的笑容更加得意了。

這時,夥計送來茶水,水光清澈,有如鏡子一般。

慕容雲舒帶著滿心疑惑俯首瞧了一眼,瞬時,血液都不禁凝結。透過水鏡,她非常清楚地看到自己的容貌已經發生了巨大的改變,昔日的如花嬌顏,如今半麵暗紅,像胎記,又像傷疤,嚇人得緊。

刹那間,慕容雲舒的靈魂都在顫抖。

雖然她並不強求自己傾國傾城,但這般鳩盤無鹽,實在教她難以接受,盡管隻是暫時的。容貌的改變給慕容雲舒的打擊很大,是以直到離開錢莊,她都很失落。

走了兩三天,黃昏之時,慕容雲舒在王朝與張裕的挾持下,來到靖邊城。靖邊城她不熟,但總算是一個曾留下足跡的地方。

“客觀,打尖還是住店啊?”店小二熱情地問。

“住店。”王朝笑容滿麵地丟給他一顆碎銀子,特豪爽地說,“兩間上房。”

“好嘞!”店小二笑嗬嗬地帶路。

王朝邊走邊伸懶腰,道:“顛簸了那麼久,終於可以舒舒服服的睡一覺了。”

慕容雲舒也深有同感,雖然她正被人挾持,但能住得舒服點總是好的。

唯有張裕,一副陰鬱之色,很不讚同在這裏落腳。

一上樓,王朝便占了一間房,兩手撐著房門,道:“張裕,我們輪流看守,你守晚上,我守白天。”說完,兩手一推,關門睡覺。

見狀,慕容雲舒從善如流,走進對麵的房間,看向張裕,用眼神告訴他——你在門外看守就夠了。然後,關門睡覺。

張裕的臉色越發陰鬱了。王朝厚顏無恥他習慣了,但是這位慕容小姐,未免也太不把自己當外人了吧,這間房,怎麼說都是他們付的錢。

翌日清晨,慕容雲舒起得很早,衝一夜未眠的張裕笑了笑,下樓用膳。其實被綁架也不全是壞處,至少,吃飯住店不用自己掏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