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恬悅睜開眼的時候,覺得眼前有大片大片的閃爍。映入眼簾的不是自己熟悉的粉色貼花的天花板,而是一盞有些奢華的吊燈,上麵的鑽石每一顆都在叫囂著灼熱的光。
我在哪裏?
雲恬悅問自己。一瞬便又覺頭痛欲裂。身體酸疼,好似經過了一場疲憊的旅程。
絲滑的床單,光滑的肌膚。自己的頭發什麼時候成了這麼嫵媚的酒紅色?好陌生啊!她起身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竟然沒穿衣服,一張小臉羞得緋紅,扯了一邊的浴袍裹在身上,扶著牆壁緩緩地朝著浴室走去。
這屋子裝修的過於奢靡,進口西歐的法式queen-size大床,花紋繁複精致的床柱,飄逸漫散的帷帳。繡得栩栩如生的花朵,以及床上絲綢床單被套。床是深紫色,高貴典雅。梳妝台上擺放著價值不菲的香水首飾化妝品,旁邊就是一間衣帽間,雲恬悅扶著牆壁都能看到裏麵擺放的各式時裝,鞋帽包包。好幾個包都是時下流行的巨款。記得堂姐就雲沫就有好幾個……
身上黏膩,真絲浴袍貼在肌膚上實在難受。她提了提精神朝浴室走去。
推開門,便對上了一麵大的誇張的鏡子。鏡子明亮清透,印出了這奢華的一切,也印出了雲恬悅那張過分驚訝蒼白的臉頰。
鏡子裏的人是自己,又不是自己!
她明明才十八歲,剛剛高中畢業。
一頭如緞的墨色長發披散在肩頭,大大的眼睛蒲扇有神,紅唇微嘟起撒嬌總是讓爸爸沒法子。她喜歡純棉及膝的睡裙,喜歡粉色的娃娃,HelloKitty。
可鏡子的女人與自己的容貌有十分的相似,但那一頭酒紅色的及肩卷發,修的精致毫無瑕疵,臉頰也成熟許多,瞧著已經二十多歲了。
“啊——!”她尖叫一聲,衝出了浴室,衝出了臥室的門。
入目的是一片廣闊的大廳,自己站在二樓的欄杆處。大廳的沙發上激烈擁吻的人。
兩人正是激烈的時候,衣衫都被扯得淩亂不堪。
趙蘇漾率先看到了站在欄杆處的雲恬悅,忽然止住了動作,嬌柔瑟縮在宗政煌的懷中,扯了下散落在沙發上的水紅色長裙。
“煌少!”
“不怕。”宗政煌大方地站起來,傲然與雲恬悅對視。
宗政煌那黑曜石一般烏亮的眸子微微沉了下,將腰間鬆垮的褲子一絲不苟地係好,姿態優雅,行雲流水,絲毫不拖遝。微微俯身湊到趙蘇漾的耳邊輕聲說:“先回去,我明兒找你。”
趙蘇漾一直乖巧溫順,雖今日被打斷了。可她知道隨後自己的銀行卡上就會多出六個零的零花錢,這是他一直以來表達喜愛的方式。
說不上喜歡,卻也絕不討厭。
高跟鞋踩在地攤上沒有聲音,趙蘇漾走了半天雲恬悅都渾然不知。
整個大廳徹底安靜了下來,隻有雲恬悅急促的呼吸聲在呼哧響。她心下疑惑,修長精致的手指微微從眼前移開了一個縫隙,掀開了眼睛的一條細細的縫隙。一個放大的人臉!
她嚇了一跳,像後退卻是精致花紋的欄杆。竟然無處可退!
“你是誰!?我為什麼會在這裏!?”她害怕,想回家,眼前的男人雖然一直在笑,但是為什麼這麼可怕!
宗政煌不說話,桃花眼微光泛射。一瞬不瞬地望著她,好似要透過那雙清亮明澈的眸子,看清楚她的偽裝和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