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杯盞微微晃動,褐色醇香的咖啡氤氳出更濃的氣息。
秦朗將杯子放在桌子上,眼神落在她的臉上。
“問吧,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雲恬悅咬著唇,秀挺精致的眉毛皺在一起。
“你這幾年過的好不好?”
“你就問這個?”秦朗忽然被她這樣艱難問出的問題惹得發笑。
好不好呢?秦朗也不知道,說好,這幾年憑借自己的醫學水平在一線大醫院中任高級醫師絕不是難事,可他找不到工作。醫院都是想要不敢要。最後萬般無奈之下,隻能應聘了一家做醫學檢測機構,等同於法醫的作用。
沒有餓死,可也籍籍無名。
“你過的好不好?”
“好或者不好,和你有什麼關係呢?你這些年過得好就行了。恬悅,都過去這麼久了,你我也都是成年人了,不要再那麼煽情了。”秦朗說話尖銳,連眉梢都少了以前的溫潤,讓人看著心裏難過。
這並非是她本意,她不過是過不去心中的坎,過不去對他的辜負。
“如果你過的不好,我可以幫你。”雲恬悅硬著頭皮,望著秦朗說道。
秦朗忽然揚起唇角,眸子裏冷管泛射,“我們之間?你要幫我?開什麼玩笑,我發現你做了豪門闊太太,連說話都喜歡開玩笑了。”
這話讓雲恬悅緊緊閉著嘴,說不出話來。
“你是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您也不要在這裏浪費時間了,回去吧。還有,我不需要你的幫助,也不想在見到你。如果可以,從小到大,我寧願從來沒認識過你。”
從小到大,秦朗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微微有些恍惚,他們是一起長大,一起在北一中念書,一起穿著校服偷偷看一眼彼此就可以開心好幾天,擦肩而過,心跳加速。
一起度過了好多年,可從高中畢業那年開始。一切都變了,變了!
自己怎麼那麼傻,如果在那時候就放棄,就不再心心念念這個人。或許就不會發生之後那麼多,秦月也不會認識宗政煌,不會發生之後那麼多的事情。
秦朗緊緊地閉著眼,心裏疼得窒息。
雲恬悅見他要走,急匆匆地站起來。到了秦朗的身邊,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臂,“你不要走。”
“我不走做什麼?”秦朗沒回頭,可他已經眸子了盛滿了疼,盛滿了難過。他不想轉過身被她看見,不願意,讓她看到自己狼狽的樣子。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雲恬悅不住地道歉,似乎多說幾聲對不起,能稍微減緩自己心中的愧疚。
他有錦繡前程,有異彩紛呈的一生,去而是因為自己,因為自己。這一切都變了。
“我原諒你,我也要走了。”秦朗將雲恬悅抓著自己手臂的手掰開,邁開步子朝著外麵走去。
雲恬悅一直他身影消失在了走廊的拐角處,才回到了座位上。一個人,閉上眼睛,悄然落淚。
在一盆碩大的綠植後麵,一台做工精良,拍攝清晰的單反相機正在哢嚓哢嚓地照。將自始至終都一幕幕地照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