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她會好起來吧?”宗政煌擰眉,望著楊旭。
“會好起來。”楊旭艱難地點點頭,“可是好到什麼程度,就很難說了。”
“兒童發燒是一件非常嚴重的事情,一旦高燒不退,極有可能引起肺炎,腦炎,從而影響孩子的智力,楚嬈連續三天發燒都到了四十度。我很擔心…”楊旭的聲音微微發沉,有一些愧疚。
影響智力?
宗政煌喉間好似被什麼卡住了,許久才從椅子上站起來,沉默地打開門出去了,可門打開卻是雲恬悅一張滿臉淚痕的麵龐。
心微微地抽搐了一下,伸開手臂將她攬入懷中,力道很大。緊緊地抱著說:“會沒事的。”
“嗚嗚…嗚嗚……”
走廊裏低沉的嗚咽聲,徒然為整個醫院增添了些許悲涼。
楚嬈沉浸在自己的夢想中,許久許久不曾醒來。
長途跋涉,雲恬悅太累,終於支撐不住差點跌倒在了走廊。宗政煌放心不下,帶著她回了家宅,讓她可以好好休息一下。
她疲憊地蜷縮在被窩中,久久無法入睡。
“好好休息一下,等明天你去醫院的時候。楚嬈就醒來了。”
雲恬悅點點頭,將頭瑟縮在被窩中,緊緊地用被子蒙著。宗政煌擔心她喘不過氣來,想伸手為她扯開一些被子,但她緊緊地拉扯著,絲毫不鬆開。
無奈地歎息了一聲,隻能由她去了。
他悄悄地關了燈,打開門出去了。驅車去了醫院,陪在楚嬈和楚鈺的身邊。
車子,在夜色朦朧中行馳。他已經超過三十個小時沒有閉上眼睛,一向自製力極好。他以前在東非狩獵的時候,可以為了伏擊一頭獅子,在它的巢穴外麵等待四天。不過是三十多個小時,他幾乎不放在眼裏。
但身體開始疲倦湧來,注意力都放在了路的前方。而沒有注意到後麵緊緊地跟著一輛黑色法拉利跑車。
車子呼嘯著,緊緊地跟在他的後麵。
車裏的人穿著一身黑色的運動裝,眸子裏萬丈火焰噴薄。他已經被理智燒壞了腦子,在知道真相的時候,他是不願意相信的。一直敬重,愛戴的人!給予了他全部的信任,可是他卻做出了這樣的事情。
不能理解,無法原諒!
他要超車,要同歸於盡!
宗政煌的腦子昏昏沉沉,極力地甩甩腦袋想看清前麵路。等意識到後麵的跑車,那輛車意境刮擦著車子呼嘯到了前麵。
隻當是超車的瘋子,宗政煌眸子冰冷厭惡,去沒多少情緒。
可前麵的人好似瘋了一樣,忽然在前麵調轉了車頭。直直地朝著迎麵撞擊而來。
宗政煌要躲避,卻無處躲避。
因為他,就是衝著自己來的。車燈劇烈地照耀在對方的車。宗政煌看到車牌和車裏坐著的宗政曄時,瞬間忘接了呼吸,也忘記再打方向盤躲避。
車身撕裂一般地撞擊在一起的時候,安全氣囊瞬間打開。可宗政煌的頭還是撞擊在了車窗玻璃上。
腦袋裏的記憶瞬間被擊碎,那些美好的,悲苦的,喜悅的,殘忍的,幸福的,不幸的。畫麵太多,紛紛如快進的電影一般在腦海中急速地播放,然後嘩啦一聲,墜落在地上,碎裂成了無法修補的渣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