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竹緑萼站在穆清身旁,這也沒有給穆清多少安全感,這五皇子在穆清這裏現已形同鬼魅,縱是皇上來了穆清也是覺得危險得很。況且這人怎的那樣狠,下嘴咬人真真是幹脆利落的很,既快又狠,險些一塊皮肉都要掉。穆清起先隻覺得疼,回頭綠竹上藥的時候被嚇了一大跳,說是恐要留下疤痕,如此穆清便要越發的恨起這五皇子。女兒家誰願意在嫩生生的皮膚上留下疤痕,況且她是要和太子成婚的,雖不如宮裏那般嚴格要查體,可是留個疤痕總歸是不好的。
這會子見這五皇子臉上看不出喜怒的站在案幾那頭,也不說走,也不說話,簡直是要活活嚇死人。
“五殿下今日來是有什麼事麼?”穆清手裏攥緊了那方硯台,隨時準備砸過去,端看這五皇子要如何回話如何動作,倘若還是那般不知規矩胡亂咬人打人,她這硯台就要砸出去。
穆清是不敢叫侍衛的,雖說還不是很知道這五皇子在宮裏到底是個什麼存在,可是看那倦勤殿穆清隱約覺得這五皇子在後宮內院怕是為所欲為的,隻是維持了麵兒上的體麵給所有主子娘娘們,怕是私底下沒人敢管這人的事情,要不然偌大的倦勤殿怎的沒有侍衛沒有奴才,宮人沒一個敢去倦勤殿,怕是這夜叉又做出了什麼事赫的一幹宮人嚇破了膽,如此叫了侍衛也是白叫,傳出去倒是壞了她的名聲。
緝熙眼看著從他剛進屋到現在穆清一直是戒備的看著他,總覺得事情不該是這樣,這女子怎的老是要和他對著幹!如此便很是不高興,遂沉了臉色,因了綠竹緑萼還在屋裏,他就還是五皇子,他不喜歡將自己最親近的一麵露給任何不相幹的人。瞅瞅,這五皇子總覺得自己願意親近穆清,願意不陰不陽和穆清說話或者隨心所欲咬了人家姑娘一口是自己在親近人家,如此,怕是誰也不願意和他親近,他隻是一廂情願的認為他是親近人家了,人家應該親近他,至少不能拿個硯台對著他!
“你倆下去吧。”五皇子沉了臉沒什麼情緒的對綠竹緑萼兩人說話,見兩人遲疑不走,便徹底收斂了所有情緒,看也不看屋內的人,隻盯著桌麵淡聲說“出去。”
這兩字說完,不知怎的,綠竹緑萼皆都有些毛骨悚然的感覺,遲遲疑疑看了穆清一眼,自家小姐示意她兩下去便低頭退了出去,隻在外殿候著隨時準備進來為自家小姐拚命。
穆清看這五皇子垂眼盯著桌麵,長長的睫毛在眼下透了個影子,這少年單薄,如此姿勢本該是有些脆弱的,可是這樣站著的五皇子像是蓄勢待發的樣子,像是下一刻就要全力一擊將忤逆他的人擊個粉碎,穆清簡直要心驚膽戰死。
穆清的感覺出奇的準,緝熙手掌裏都已凝了氣力,倘若這兩個丫鬟再站在這裏,這屋子裏便會多兩具屍體。他不喜歡有人不聽他的話,除了他願意親近的人之外!
後脖頸的傷口又開始疼,不,不光是那一處,全身都開始疼,穆清不說話,渾身汗毛倒立隻是看著這五皇子,看他這會子來她這裏是要幹什麼。
“把硯台放下。”
五皇子驀然開口,穆清嚇得腕子一抖,隨即卻是越發攥緊了。
“不放。”
“放下。”
“不。”
硬著頭皮說了個“不”字,穆清都準備好要再挨一口或是一掌了,她知道她拿著硯台也隻是給自己壯膽的,這五皇子武功深不可測,一個硯台哪裏看的進眼,左右不過是看她耍著玩。可是那她也不願意放下,好歹也算是件武器。
正自害怕之際,便見那五皇子輕聲笑了一下,隨即便不再和她繼續放不放下的問題,隻踱步在這屋裏亂轉亂看,穆清眼見著這人要掀開床幃坐進她的床榻了,情急之下便砸出了那方硯台“不要進去!”閨閣小姐的床幃豈是任意男子能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