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8章 姑侄一夫(1 / 2)

“小主子,還不謝恩?”那唱花的太監眼睛一翻呲了穆清一句,看著手裏的空牌子心下也是犯嘀咕。這女子到底是誰,怎的大內總管親自過來說是留牌子,且給了他張空牌子叫他念?

謝恩?謝甚麼恩?她不知這是何意,怎的她留了牌子,穆清眼巴巴的盯著唱花的太監希望這太監能說句“對不起了姑娘,方才是咱家出了岔子。”可是等了半晌都等不到回複,穆清一瞬間就懵了。

她不是秀女,留什麼牌子?瞬時就要跪地,她雖說不清楚這其中有什麼岔子,可是她是連選秀的資格都沒有的啊,要不是皇上十年前下了聖旨,皇商之家的女子不可能進到宮闈之內,況且吏部考功清吏司是什麼?是個官職她知道,可是劉培也就是皇商劉澤業入贅女婿怎的是個官?明明不是的!

將將跪地,但見李自中跑出了內殿,擠著眼睛將穆清拉了起來,拉過內殿門口,站定方說“姑娘福澤天佑,這回叫皇上看上了,奴才本不該說什麼,可是十年前的那道聖旨眼下已經不存在了,新的聖旨恐是不久就要下下去,天大的喜事啊這是,姑娘還不快出去報喜。”

穆清總覺得這世界驀然變得她不認識了,怎的所有人說話她完全不懂,“勞煩公公,十年前的聖旨不在了是怎麼個意思,今日之事到底是怎樣的,還請公公指說則個。”

“姑娘隻須謝恩,回頭一出去自會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兒?且說今日之事,咱家隻能說是天爺的意思。”

穆清知道眼下情況再問也問不出什麼,昏昏沉沉出了體元殿內苑子,此時正是午時,太陽白花花站在當空,穆清隻覺得頭都要炸了。

膀子的疼,後脖頸的疼已經不算什麼,她現在急於知道方才發生的是什麼?扶著綠竹徑直出了體元殿,蕭蓁已經不知所蹤,倒是苑子外麵的蕭貴妃還在,穆清木木走過去對著蕭貴妃說了句“我被留牌子了。”

蕭貴妃一驚,看穆清臉色蒼白的不成樣子,立時著人要背扶穆清回去,“不,我能走,我隻是想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姑姑。”穆清最後低聲兩字叫的蕭貴妃一陣心酸,孩子在受傷或者手足無措之時下意識的便要找尋可以依賴的人,父母長輩俱是尋求依賴的對象,穆清時時記著自己身份,許久許久未曾叫過蕭貴妃姑姑,這時氣若遊絲的一聲立時讓蕭貴妃知道穆清受了大打擊。索性身旁都是親近的信得過的,這時也無言,隻是扶起穆清快快往長春宮走,宮裏哪哪兒都是人,哪哪兒都是耳朵和嘴,說話還得回長春宮去。

穆清覺得頭脹連耳朵也是一陣蜂鳴,她覺得她陷入了一個彌天大謊中,被一張大網罩住了,網子外麵的人看的清清楚楚,可是她不知她被網困住了。倘若眼下她留了牌子,那她就是皇帝的妃嬪而不是太子的?她這十餘年活著就隻記著一個詞,她是四皇子妃子,她往後一輩子的命運都和四皇子牽扯在一起,可是倏忽間她的命運變了,她自己都不知道她的命運怎麼變了。

腦子裏亂哄哄的進了長春宮,一進苑子門,就看見蕭鐸來回在眼下踱步,見她們終於回來就迎上前,穆清看見蕭鐸一臉灰敗,隻覺得天要塌了,父親怎的是早早知道的樣子。

一行人進了宮,蕭貴妃揮退了底下的宮女太監們,方坐定,就聽見穆清又說了句“爹爹,我被留牌子了。”

蕭鐸深吸了口氣,覺得真真是造化弄人,他十年前千方百計的不想和天家扯上關係,撒了彌天大謊之後未曾料到和天家竟是到了今日這般。

假使他十年前照實說穆清便是他女兒,那時左不過是封個公主,可那時三皇子一死他謹慎的過了,一點點都不想再和皇家扯上關係。倘若封了公主,穆清便時常在皇上跟前轉悠,皇上興許就不能像今日這樣強奪了兒子的王妃。

可是眼下說什麼都晚了,事情都已經到了這般田地,哪裏還是後悔不後悔倘若不倘若的。

“我知道,我且慢慢和你說。”

皇上在芳韻池一眼瞧上穆清這事兒蕭鐸不知道,在垂拱殿怎樣思量了一番他也不知,隻是李自中趁天黑親自去劉家開始,他算是知道了。

昨日,李自中換了衣服,著一身富商服飾進了劉家之後,亮了牌子,請出了大家長劉澤業,旁的人大廳裏一個不留,隻讓劉澤業拿出十年前皇上下的聖旨。

這皇商雖說銀錢比國庫多,可是地位始終上不去,劉澤業知道李自中是皇上近身兒伺候了一輩子的親信,幹什麼事兒定是皇上的意思,因此很是誠惶誠恐。聽聞李自中要聖旨,劉澤業不疑有他,親自將祠堂裏供奉的聖旨請了出來,卻不想李自中在燈下確認無誤之後親手打了火折子將那劉家供奉了十年的聖旨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