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至將自己身子靠在現今還不太熟悉的身子上,穆清便有些酸楚的心下歎了口氣,總覺著自己如今這樣囫囫圇圇的與人不著三四的樣子不成體統的很,於是那聲掩在腔子裏的歎息就真的出音兒了,嫋嫋長長,帶了無盡的拐音兒在帳子裏飄蕩回轉。
穆清覺著她一方不恥宮闈淫、亂恪守訓製一方又這樣和個皇子鬼混真是叫她難堪羞恥至極,隻覺得自己髒,卻沒法兒洗清,遂就有了這樣兒音兒。可是這樣的音兒飄蕩進身後人的耳朵裏,便又是另一股子味兒。
緝熙湊穆清近近,他肩寬,他身長,他隻躺著就是一道橫隔南北的墚,穆清就蜷縮在這墚道道底下,於是那回轉的歎息音兒就像是粒黃沙隨那朔風碰到墚道道這裏後又撞到那裏一般,最後聽進耳裏就隻餘下那股子嫋嫋嬌嬌柔,聲兒裏旁的都已不見,隻有女兒家的嬌嬌。
穆清的歎息方罷,就感覺身後的人像是一個哆嗦,隨即腰上的手挪到自己臉蛋上,她甚至連身子都未及翻過,隻脖子被扭得生疼然後眼前便是一片灼熱,灼熱的氣息裏唇瓣被大力吸、吮啃噬著,混合著酒氣,混合著男人的味道,然後腦仁一派昏昏。
鉗著懷裏的女人,帶著天下即刻要亡的孟浪,仿似沒有明日般,緝熙輾轉吸吮著這個女人的氣息。緝熙沒發覺他親穆清時總是帶著股子行走沙漠渴極之人偶見清泉那般,狂狠,急迫,渴切的神經都要崩斷模樣。未去邊陲之時到底是身姿單薄些,那股子狠勁兒就稍稍不那麼明顯,然兩年過去,亦或是血洗沙錘之後,這會這人隻恨不能生生嚼了懷裏人下肚去,無人之時行進之間,仿似被那蠻夷同化般如同蠻子。在這樣個緝熙跟前穆清隻餘啜氣,緝熙也是啜氣,兩人的鼻息交融清晰的連星子都要聽見。
“怎的不睡覺?”也不知過了多長時日,穆清大口喘氣腦袋嗡嗡作響隱約聽見身邊人這樣問,嗡嗡的腦子立即清醒了一些。她還是維持個半側身扭脖子的姿勢,身邊人已半個身子壓她身上,這會自己下巴上捏著一隻手,甚至皇子連嘴都未抽離她的嘴,兩人依舊是個唇齒相依的模樣,穆清抬眼看和自己這樣近的人,暗裏早已經掩蓋掉許多,她隻看見一雙發亮的眼睛狼一樣盯著她。穆清一頓,深深吸口氣,然後奮力將自己腦袋轉過去,成了個臉蛋向下的模樣,這分明是這個女人一貫的習性,板著,端著,實在板不住了就逃避。緝熙厭惡透頂穆清這個樣子的,可是這會她定然不知她方才水色臉蛋上漾著熱氣嘴兒嫣紅眸子迷蒙努力睜眼瞧人的模樣讓這個冷心冷情的皇子有多動心,哦,不,皇子興許還不理解動心這個詞,皇子饑、渴,皇子看見這樣的穆清有那麼一瞬都要思考不能,他隻是下意識的牙根發癢,心裏抑製不住的想要從頭到腳一口一口咬下女人的肉然後生啖。
聽不見回應這會也顧不上了,甚至先前那會看著她站在窗前時他臨時興起想和她說的一些話他都不願意說了,緝熙像是哪裏受了重傷一般悶悶哼了一聲然後就著嘴跟前的肉大力咬了穆清脖頸一口,他咬住不放,看將頭埋在枕頭裏的女人像個翻肚子王八一樣四肢抖動掙紮著喊疼才鬆開嘴裏的肉。“今兒是我大婚之日。”緝熙這樣道,說話時就湊在穆清耳朵跟前,也不知出於何種心理說這樣的話。
穆清縮縮脖子依舊將臉埋在枕頭裏不言聲,緝熙伸手想硬捉了那埋著的臉蛋轉過來,伸手卻是觸了滿手指的濕,緝熙眸色暗沉“哭什麼?”全然不知穆清為何哭的模樣,然隱在暗裏的臉卻是個痛快的樣,仿似終於報仇一般的舒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