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海威反了天了?
成母應聲而起,雍容華貴之中帶著威儀,再看那飽含慍色的麵容,更覺姣好,哪有已為人母的模樣?在諸多家奴的擁簇下,她款款踱步,走過後院回廊,穿經前堂大殿,來到了大門之前。
見那戚海威昂首而立,眼神中的蔑視之色濃鬱,要麼是讓啥事給燒壞了腦子,要麼就是心中多少有些底氣了。
老奸巨猾的兩人對視良久,竟都莫名其妙的放聲大笑起來,隻是成母突然一聲怒斥,揮手指著放肆嘲笑的戚海威說道:“戚大統領,帶兵硬往我府上闖,是不是有些太過放肆了!”
“夫人何出此言?”戚海威聲音小了許多,隻是臉上的笑容並未收斂,“本統領接到舉報。成子鷹私藏聖武玄火鑽,栽贓匠師,陷害忠良,奉護城武慰之命,特來搜查成府,還望……夫人不要抗命阻難才是啊。”
“戚海威!你好大的膽子!”成母杏目圓瞪,怒不可遏,“堂堂駐營大統領,竟然聽從護城武慰之命來搜擦自己頂頭上司的府邸,你是不是活膩了!”
“誒?夫人可不要亂扣帽子。”戚海威擺擺手,“按帝國律法,駐營武尉執行軍事宜,而護城武慰執掌城圍內務,盜礦一事,形同叛國,調查叛國者,屬城圍內務。護城武慰有資格不經駐營武尉允許,調用城圍無務軍隊,執行緝拿任務。”
聽完戚海威的話,成母臉色陰沉,心中思緒百轉千回,把目光投向了一旁的成子鷹:“你不是說,那牛鐵柱沒有任何底蘊的麼?”
“娘!他……他確實沒有啊!”成子鷹大急,“我……我知道了!是他!是這個可惡的戚老狗,他想要栽贓陷害於我!”
“閉嘴!”成母皺眉怒斥,“大呼小叫成何體統!”
對自己這個兒子,她也是百般無奈,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好不容易通過家弟的關係調到軍隊,卻一直與上級不和,簡直讓人操碎了心。
不過無論怎樣都是自己的兒子,成母還是從驚疑中漸漸冷靜下來,轉而將目光再次投向了一臉微笑的戚海威:“戚統領,你可知誣陷王妃之罪?”
“當然知道!”戚海威看著成母一臉怒容麵不改色,“成威王盡忠為國戰隕沙場,夫人巾幗不讓須眉,為我月輝城駐軍屢出奇策,又被當今聖上親自冊封。但這私藏聖武玄火礦,可是帝國軍大忌,哪怕是皇子犯法也與庶民同罪。夫人……這是護城武慰頒發的搜查令,您請過目,還是不要攔著小人,小人位卑言輕,不想惹上抗命不尊之罪啊!”
“好!好!好!”成母氣急敗壞,“好你個戚海威!這月輝城哪一個當官的不知道你和上官家關係親密?護城武慰上官耀武又是上官家嫡係,你們竄通起來聯合對付我們孤兒寡母?我倒要看看,你能在我成府搜出什麼來,是不是成威王故去,你們這些宵小之輩一個個沒了懼意,都跳出來了!”
“夫人若執意如此,小的也隻好帶罪回去複命了,至於這後果嘛……”
“搜!你給我搜!我倒要看看,你能從我成府搜出什麼東西來!”成母一撫袖,側身讓開道。
戚海威見狀笑嘻嘻的擺擺手:“成府上下,仔仔細細,一定要查清楚每個角落,不要讓王妃平白蒙受冤屈。可別把府裏東西弄壞了,掉幾個腦袋也賠不起!”
言罷,自己也隨著陸續湧入成府的將士往後院去了。
待戚海威走後,成母對著身旁婢女使了個眼色,婢女微微頷首,匆匆忙忙的離開了成府。
再看向自己身旁一臉呆滯的兒子,成母的心頭一緊,莫非真的著了他們的道了?
戚海威此次前來,定是上官家背後授意,就算不是也脫不了幹係,看來帝都之中,有人對自己一手掌握的權力有些眼饞了。
凡外姓封王者,皆有封地,可享封地半成年稅,即便僅僅隻是半成,也足以讓許多人眼紅。
銀月領毗鄰帝國戰場,各路商戶皆會通過此處,又因軍隊需要,匠、藥二職,在城中也格外繁榮,半成年稅的數目,比臨海幾領要多了一倍不止。
成威王便是成子鷹的父親,名叫成宮豪,成家祖上在帝都金殿也有一席之地,這威王之稱是先帝垂憐,才賜的世襲。當然不能白給,前提是在帝國戰場上創出一席之地。
成宮豪天賦不差,又肯吃苦能耐勞,很快的便繼承夫業,不幸的是投身戰場的他機緣不夠,竟然喪命敵手,這才留下成子鷹孤兒寡母,兩人相依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