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修仙之路為先人所拓,凡後世尋覓者,皆以清靜為上妙,較之物、法,更練心矣。又人性之使,有賦高下者相論,上位者妒天因,下位者妒上位,故有掠劫應生。上位者當孤高,下位者當聚團,所圖之事無外利也。上孤矣成性,下聚矣成群,謀飛仙之機。
兩大帝國,就是修真界最初的“下位者”,因各種利益關係,團聚在一起而形成的勢力體係。
按理來說,掠奪謀利之法,是修仙之路上的下下策,但當人心中的妒忌掩蓋過一切的時候,無論什麼樣的對策,都是一條合適的出路。即便帝國之中長久謀職的修士,沒有哪個是舉世聞名之輩,卻也都有些實力。
和宗門中的清修、曆練不同,帝國修士的成長之路,將人之本性揮灑得淋漓盡致。
陰謀算計、舉事謀利,這些負麵能量,雖然阻擋了心境的成長,卻也讓他們的實力相較於天賦所帶來的可能而言,更勝一籌。同時,也推動了修真界多個行業的發展。
總的來說,還算是有些貢獻的。
帝國戰場就是將這種違背了修士本心,卻又是人性使然的修煉方式,表現的最為突出的地方。
要加入東玄帝國軍,並不是隨隨便便就可以的。
首先要參加帝國軍隊的考核,每屆征兵都有計劃中的定數,投入到帝國戰場中的軍隊,很可能也是兩大帝國高層協商後準備的結果。
說白了,這些拚命想要求得一絲機緣的修士,隻是那些站在利益掠奪體係頂端的人,擺放在棋盤中的棋子罷了。
大夥兒對這種事情心知肚明,但又沒有什麼其他的辦法。
仔細想想,每年加入帝國軍隊的修士不計其數,最終能夠活著出來的也是寥寥無幾,隻不過這些活著走了出來的人,都獲得了能讓自己滿足的收貨。
閑話就說道這裏,洛風的心思有些激動,無論怎樣的生活都是一種全新的嚐試。
老酒鬼也曾建議他多出去走走,見識一下這個世界上的種種不同,心中的所思決定一個人的境界,而這樣的境界,往往是隨著眼界的開拓,而變得更加寬廣。
征兵並非一城之事,而是由各領大營統一完成的。
月輝城雖是銀月領主城,但銀月領大營,卻是在西城之郊,距離帝國戰場最近的地方。
告別了牛鐵柱,洛風在月輝城的事情算是劃下了句號。在城外山郊裏遊竄不久,獨自生活在這樣環境中的小馬駒,也不知是依靠著什麼尋到了出城的洛風。
一年多的時間不見,這家夥又長了個頭,原本雪白的毛發變得灰暗起來。一開始洛風還以為是弄髒了,洗過之後發現確實是變色了不少。
怎麼會這樣呢?
洛風心中有些鬱悶,好端端一匹小白馬,長大後漂亮的毛發竟然變得烏灰起來。
不管怎樣,洛風和這小家夥還是挺投緣的。翻身躍上馬背,循著兩城之間的官道,悠悠的朝著銀月領西城晃去。
從月輝城到西城約摸三天的腳程,沿途的景色多為平原,很少能見到一些勉強算作凸起的小山包。
往來的行人各個都是身手不俗的壯漢,近三十的年齡,元嬰期的修為,這等天賦又沒有大宗門願意接受,自己機緣巧合之下,通過一些遊散的路子踏上修仙之路。
這樣的修士,不去帝國戰場參軍,到哪裏還有出路?
當然也不排除一些大世家的子弟,在眾人擁簇下,朝著同一個方向趕去。這樣的貨色,要麼入營之前就被掃地出門,要麼進入戰場就是炮灰的角色。
洛風的心情有些激動,上一次體會到這種感覺,還是萬劍宗開山大試的時候,回味著這些年來的林林種種,不知道那個沒來得及見最後一麵,便離去的糟老頭,現在究竟身在何處。
夜色很快籠罩了蒼茫大地,四周亮起的燈火預示著寂靜的到來。平原地帶最不缺的就是湖泊與河流,簡單的選一處地方,紮營便可安置下來。
揮手取出一些藥材遞到小馬駒跟前,這吃貨聳動兩下鼻頭,竟然對曾經最愛的食物沒了興趣,這不禁讓洛風倍感訝異。
當好奇的他把礦材和靈晶一股腦的倒出來時,小馬駒才挑三揀四的吞了兩口,倒頭便呼嚕嚕的睡下了。
洛風肉痛不已,原來這家夥並不是變了口味,隻是更加刁鑽了,吃的都是那些價值高昂的,沒有一點兒便宜貨。
算了,和一頭畜生計較什麼?
洛風忍不住搖搖頭,小馬駒的不凡之處他也看出來了,換做一般妖獸,能否吃得下這些富含靈能的東西還是未知數,更不要說吃過以後又安然無恙的打呼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