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深竹雖然略單純,倒是絕對智商一流,不然也不會以優異成績考入劍橋,古代的地圖跟現代雖然不大一樣,地名也有出入,但在方墨白眼前的這地圖,上麵標明了戰事的路線之類,段深竹凝神看了會兒,便看出端倪。
他起初倒是想把金人進攻的路線寫出來,但一來方墨白不一定會認得他的現代字,而來此處也沒有筆,就算是有,毛筆字他也是不適應的。段深竹盯著地圖看了會兒,琢磨出了兩條路線,看左右又沒有筆墨,於是把心一橫,咬破了手指,用血在上麵劃出兩道線來。
而且他還記得東路的線路上出現過降將,於是又竭力把東路上又模糊寫了兩個字,至於方墨白是不是認得,一切就看天命了。
知聆沒想到段深竹果然比他看起來還頂用,而且貌似還作對了點事,於是問:“那你知不知道戰局如何,結果有嗎?”
段深竹道:“我很想再過去一趟,又怕……去的時機不對。隻不過我在離開的時候,聽將領在門口說,皇帝不肯傾兵決戰……”
知聆隻覺揪心,想到趙哲不肯答應段重言發兵之事,這一次,因為純明相求,才特意又調了兩萬兵馬,但如果不是全力備戰的話,同樣也是抵不過北番跟青國人的夾擊的。
正在知聆暗中擔憂的時候,卻聽到段深竹身後有人說道:
“誰說皇帝不肯傾兵決戰。”
知聆心頭一顫,段深竹回頭:“趙總。”
趙寧哲邁步上前,段深竹問道:“趙總,你這麼說是什麼意思?”
趙寧哲似笑非笑地看他:“我怎麼說也算是你們的投資者了,所有的研究報告都得給我過目,有時候,我當然也可以親自經曆一下。”
段深竹大吃一驚。知聆問道:“什麼投資者?”
蘭斯洛特說道:“先前段跟我召集了這些學者跟科學家,是段注資其中支撐,後來段老爺子不肯再支持他,本來我們要撤回去的,是趙先生……”
知聆瞬間明白。
段深竹目瞪口呆:“趙總,你、你別說你也去了?”
趙寧哲哼了聲,越看他越覺得礙眼,恨不得把他踹的遠遠地,卻看向知聆,說道:“放心吧,趙哲發兵了,梁州的段重言跟守將狄鳴等人負責西線對付北番人,方墨白負責東線,守住了黃河口阻住了青國人,軍情報功折子上說梁州有些戰將十分厲害,連北番人也抵擋不住,最終叛臣傅漸離建議北番退兵,現在北番撤退保存實力,至於青國,因為缺乏糧草,大敗之後,已經覆滅。”
知聆聽他說的頭頭是道,滿心震撼。
趙寧哲又說道:“朝中相國一黨倒台了,練家跟段家都受了牽連,但段家……牽連要小一些,那孩子也沒事。”
知聆驚道:“逸兒?”
趙寧哲點頭:“是的,逸兒,他改名字,叫趙逸了,如果不出意外,如妃很快就會是皇後。”
知聆屏住呼吸,雙手握緊,對上他的目光,卻又默默地垂眸:“你……你怎麼做到的?”
趙寧哲微微一笑:“那台機器可以把人送回去,也可以讓人隔著時空交流,我用的是後麵的法子,有點像是……盜夢空間吧。”
段深竹聽了,叫道:“有這樣的法子為什麼我不知道?”他記得自己咬破手指的時候,疼得鑽心,如果真的可以這樣,他又何必每次做賊一樣穿越過去?
蘭斯洛特搖頭,連知聆也忍不住笑了。
但是笑歸笑,大家都知道,趙寧哲說的輕描淡寫,但實際操作,卻仍極難,畢竟對一無所知的皇帝一方來說,稍加不慎,反而會適得其反。
趙寧哲此舉,必然也是冒著極大風險的。
而趙寧哲看著知聆,望著那種笑容,忽然間想到他在皇宮裏頭看到的那個影子:那個跟她一模一樣的後宮女子,氣質也極為類似,但是,不是她。
那是“如妃”,皇帝目下最寵愛的人,將來的皇後。
那個,大概就是她穿越過去後的角色吧。
在古代,他們可以在一起,那麼在現在呢?
“知聆,”趙寧哲忽然覺得,自己是不是可以再挽救一下。
知聆抬眸,趙寧哲對上她的眸子,終於鼓足勇氣說道:“再……給我一次機會吧。”
知聆沉默了片刻,卻忽然問了一個問題:“段重言怎麼樣?”
趙寧哲忽然覺得心頭一痛,她並沒有拒絕,也沒有答應,但是她問的這個問題,他又怎會不明白其中含義。
段深竹也有些關心另一個時空的“自己”,他很想再“穿越”過去一次,然而在一個平常的日子,所有的機器跟科學家們卻都不翼而飛似地離開了t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