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熬到了放假,萬波平收拾好一切,正準備離開教室,顏丹丹跑了進來。顏丹丹直接跑到萬波平的座位旁,一把將一封信扔給了他,一句話也沒說,就轉頭走了。哦,是賈靜怡的信來了。萬波平打開來一看,上麵隻有幾個字:去我房間,必須!否則後果自負。
看到這幾個字,萬波平真有被嚇了一跳的感覺:這是怎麼回事?還要後果自負?想想自補課以來,他們還一個照麵也沒打,一封信也沒通。莫非是她生氣了?生氣就生氣唄,分手好了。萬波平給自己安慰道。
萬波平坐下來,歇了歇。正好看到金折花背起書包,站起身要往外麵走。不料,金折花居然回頭看了一眼萬波平,不過,她看到萬波平正看著自己,就飛速地轉過了頭去。金折花就那樣,再也沒有回過頭,徑直走出了教室,消失在門外。
萬波平心裏湧起一絲甜蜜,金折花還是在乎自己的,一個回頭已經說明了一切。
那麼,正好,去賈靜怡那裏吧,去跟他說個明白,做個了斷。萬波平站起身子,走出教室和學校,往鎮政府走去。
當他來到賈靜怡那裏的時候,他一敲門,賈靜怡就來打開了門,把他迎了進去。隻是,她的臉上沒有絲毫往常那樣的欣喜和興奮。她一句話也不說,轉身就往床邊走。她在床沿坐了下來,也不看他。
萬波平把門關了,不由自主地走到書桌前,放下背包和手提袋,在凳子上,麵向賈靜怡坐了下來。他看見賈靜怡的頭低著,跟以往完全判若兩人。萬波平心頭不由一緊,暗想,不妙,有大事發生?莫非就是分手,分手倒好。
他們就這樣冷戰了一會兒,賈靜怡終於抬起頭,看了看萬波平,冷冷地說道:“過來,坐床上來,好說話。”
“這裏,也好說話。”萬波平自己都為自己說出這樣的話感到驚訝,他怎麼這麼無情呢,他怎麼這麼冷淡呢,竟然置她的要求於不顧。
“不好。我沒力氣,怕你聽不清。”賈靜怡似乎有點生氣。
“哦。那好。”萬波平同樣為自己這麼快就投降感到奇怪,他有點責怪自己,但身體已經走向了床邊。
萬波平在離賈靜怡將近一米的距離處,坐了下來。
不想賈靜怡說道:“過來點,我身上有刺嗎?”
“哦。”萬波平很乖地往她那邊靠了靠,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樣,對她言聽計從。
“你就那麼怕靠近我?”賈靜怡對萬波平隻靠近一半的距離感到不滿。
“哦。”萬波平隻好又往她那邊挪了挪,他似乎已經被她的陣勢給嚇住了。
萬波平終於跟賈靜怡零距離地坐在床沿上了,衣服的邊角還搭在了一起。不過,萬波平清楚地感覺到,彼此的肉體還是有一段距離的。
他們一時又沒有聲音,萬波平心裏閃過很多亂七八糟的思緒。莫非這就是同床異夢,萬波平想。
賈靜怡再一次主動打破沉默,說道:“你為什麼要從班裏出來?”
“我覺得,我更適合文科。”萬波平理直氣壯地回答道。
“那又為什麼偏偏要等我走了以後,才去跟老李說?”賈靜怡質問道。
“我是後來才發覺我學不下去了,理科太難了。”萬波平半真半假地說道。
“胡說。我知道,你就是故意的。你故意等我走了,然後去到另一個文科班。”賈靜怡憤憤地說道。
“沒有。我是真的,真的覺得理科太難了,才做決定的。”萬波平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樣去辯解。來的時候,不是想好要分手的嗎,既然想要分手,這不就是個好機會嗎,怎麼還要為自己辯護呢?這到底是因為在乎她,還是為了表明自己沒那麼壞?
“說謊。百分百的說謊。”賈靜怡的口氣有點生硬。
“你愛怎麼想,就怎麼想吧。”萬波平終於把話給說絕了,看來他是真的決定要攤牌了。
“我……我……怎麼想……我愛怎麼……我……我是為了你才出來的,為的隻是希望你能專心專意地好好學習,不要受我的絲毫影響,你卻,你卻……”賈靜怡有點激動了,她好像在控製自己的情緒,她很激動了。
萬波平一時失去了主意,他看著賈靜怡那副悲傷的模樣。不知道是被感動了,還是對她生出一點憐憫來,萬波平覺得自己的心軟了。
“真想不到,你……你這麼狼心狗肺,這麼薄情寡義……你早就想好了,想好要跟我分開,對不對?”賈靜怡衝著萬波平大聲地質問道。萬波平已經在她的眼眶裏看到了滿盈的淚水,他不知所措地望著她。
賈靜怡的淚水終於還是沒忍住,奪眶而出。身子一歪,就倒在了萬波平的身上,萬波平感覺調整一下姿勢,抱住了她。
賈靜怡在萬波平的懷裏,顫抖著抽泣,聲音越來越大。哭了好一會兒,賈靜怡著力地控製著自己的情緒,哭泣聲才慢慢低了下來。
賈靜怡從萬波平的懷裏掙脫了出來,擦了擦眼淚,坐正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