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家大院就在眼前,靈堂設在大院門口就能看到的一樓大廳,院子裏人頭攢動,除了陣陣哀樂之聲,大家都很少說話。夢逍稍微整了整衣服,調整了呼吸,一點踏進這扇門再想出來估計就沒這麼簡單了。夢逍告訴已經做好了全部的準備,抬腳踏進了大門。
繼續走著,他看見了雅婷和靜怡坐在靠近遺像的地方,地上跪著三個人,一個老婦人和一個和自己差不多年齡的男的,還有一個女孩,那個女孩很麵熟——是自己撞到的人,雅婷的朋友,她怎麼會跪在那裏。夢逍突然感覺到不妙,但是退出已經不可能。隻好一直走來。
“來賓敬禮!”司儀看到有人進來,高聲喊道。
“一鞠躬!”“二鞠躬!”“三鞠躬!”夢逍跟著司儀的口號鞠著躬。
“家屬回禮!”夢逍轉向地上跪著的人鞠了一躬,這時雅婷和靜怡發現了是夢逍。伊諾回完禮也看見了夢逍。這是夢逍發現,旁邊坐著的大都是來自部隊的人,連支隊政委也赫然在列。
“殺人犯!你還敢來?”伊諾一看見是夢逍就跳了起來!所有的人瞬間看著夢逍。這讓他很不自然,雖然說是做好了準備,但是事情來得太突然,他自己還沒想好怎麼應對,本來就是抱著隨機應變的心裏,所以呆站在那裏。
地上的男的聽到妹妹喊,也看了看夢逍,確定不認識,回頭看了看妹妹,“諾諾你說什麼呢?你認識他?”
地上的老婦人聽到女兒喊。突然動了一下但是沒有起身,昨晚的一切她都聽的很清楚,現在她知道靈堂的這個人是誰,可是她還沒想好該怎麼辦,所以隻是跪在那裏沒說話。
“我認識!雅婷和靜怡也認識,他就是新兵連殺死父親的凶手!”伊諾恨恨的指著夢逍說。
聽妹妹說完話,哥哥隨手從來賓席抄起一個凳子衝到了夢逍麵前,夢逍看到他要的樣子,內心一陣掙紮但是還是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裏。夢逍決定挨這一下。
“我要殺了你!”那個男的邊說話邊朝夢的腦袋上砸去。
“啊!”來賓席一片驚呼。夢逍在那一刻清晰的聽到了雅婷和靜怡的呼聲,隱約聽到政委喊了聲住手。但是那一凳子還是結實的砸在了夢逍的脖子和肩膀的位置。夢逍吃不消那股力道倒在了地上。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那個男的砸下去的瞬間改變了攻擊的位置,不然夢逍還能不能站起來就不知道了。
夢逍忍著疼掙紮著站了起來。
看著夢逍一動不動的受了這一下,雅婷和靜怡都擔心了起來,伊諾的內心也不安了起來,昨晚她還是接受了姐妹們的勸說,冷靜的思考了一下,說到底父親是病死的,眼前的這個男孩是無辜的。但是她確實很需要一個發泄的對象,需要一個替罪羊來釋放自己的悲痛。所以在看到夢逍的第一時間還是不自覺的叫他凶手。雖然自己一直叫嚷著要殺了他,但是看到哥哥這麼猛烈的攻擊他,而他卻不閃躲,可見他的內心也很難受,請罪的誠意很足。
“如果能讓你們好受些,你就使勁打吧!”夢逍痛苦的說著,依然雙手下垂的站在那裏。
“你還耍橫是吧!”說著,又是一凳子砸在了夢逍的背上,這一下夢逍吃得消,隻是順著力道往前走了一步就站穩了,隨後依然回到鞠躬的位置站好。這次他不再說話,一則他這次來做好了挨打的準備,二則讓他們動手出口氣,自己內心的愧疚也會減輕很多。
“有種!有種你站著別動,看我不打死你!”伊凡看到夢逍這種情形,以為是在示威,怒意更盛。來賓看到夢逍結實的挨了兩次還站在那裏,不禁為夢逍擔起了心。這時看見伊凡的情緒激動,好幾個人走上來準備拉住伊凡,但是都被伊凡甩開了,孟柱政委在被伊凡甩開的時候連續打了幾個趔趄才站穩。
事到如今,夢逍的執拗,讓伊諾的內心的更加不安了,看著他挨打,自己也有一種罪惡感,自己隻是想找一個替罪羊,才把他當仇人。可是眼前的這個大男孩確實是無罪的。無辜攤上這事,還趕來登門請罪,豁出命要讓我們出口氣,這份勇氣就足以讓人尊重。如果真的打死他,那他也太冤枉了!想起這點她突然看了看母親。
史老太太也在觀察這事情的變化。這時看著一向蠻橫的兒子這次卯足了勁要打夢逍的頭,他也覺得兒子有點過分,不能坐視不理了。
“住手!”老太太對著兒子大喊!
聽到母親的叫聲,伊凡舉著凳子看向母親。母親很少這麼威嚴過,除非自己做錯了事,母親才會用這種語氣跟自己說話。
“媽,你別攔我!我要殺了他為父親報仇。”邊說邊恨恨的看著夢逍。生怕他跑了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