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閱覽室的時候,我是一個健康、快樂的人,出來的時候我完全變成了一個拖著衰弱病軀的重症病人。

於是,我去看了醫生。他是我的一位好友,他摸了一下我的脈搏,又看了一下我的舌頭,後來不知怎麼的又談起了天氣。我想我都病了,還說這些廢話,我現在來找他就是給他一次機會。我想,“醫生所需要的無非就是業務。他應該得到我這份業務。從我身上他所得到的業務要強於成千上萬隻有一兩種病症的普通病人。”這樣,我徑直去找了他。

“哎,你究竟哪裏不舒服?”他問。

我說:老兄,我不會告訴你我得了什麼病,讓你白費那麼多時間。

生命是短暫的,也許我還沒死掉你就升入了天堂。不過,我可以告訴你我沒有得什麼病。我沒有得髕前囊炎。至於為什麼我沒有得上,我無法告訴你,但我可以說我確實沒有。除此之外,什麼病我都有。”

我還把自己是如何發現這些疾病的經過如實地告訴了他。

隨後,他解開我的衣服,俯視著我,然後緊握著我的一隻手腕,在我的胸部一陣亂敲。我可不希望他這樣做,他這樣分明把我看做是一個孬種。緊接著,他又用腦門兒貼到我的身上。最後,他坐了下來,開了一個處方,然後把它疊了起來,遞給我。我接了過來,隨手把它揣進衣兜裏,走了出去。

我沒有打開處方,便帶著它來到了一家離得最近的藥店。藥劑師看了看處方,然後又將處方退了回來。

他說他不收這種處方。

“你不是藥劑師嗎?”我問。

“我是藥劑師。如果我是一個合作商店兼營家庭旅館的話,我倒是可以為你效勞。可我隻是一個藥劑師,看來我是無能為力了。”

我看了看那處方,上麵寫道:

“一磅牛排,外加一品脫苦啤酒,每隔六小時服用一次。

每天早晨散步十英裏。

每天晚上十一點整上床睡覺。

此外,不要讓你的滿腦子都裝些你不明白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