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裏,風華絕代的長發女子穿著她最愛的大紅衣裳,身下踩著一頭七彩鳳凰,迎著蔚藍的天空而上,氣勢直破九天。
?在那處雲霧縈繞的涯淵之上,與十個有著暗係魔法的詭異黑袍人一決死戰。
?火紅的披肩被風吹得獵獵作響,女子以一人力激戰十大黑袍人,終是支撐不住的倒下。於此同時,也將十大黑袍人重傷封印。
?再見時,女子依舊紅衣加身,慵懶的倚在床榻,眉宇間不複往日的風采。她的生命到了盡頭,體內早被壓抑著的詭異暗係魔法摧毀一空。
?陪在她身邊的隻有那隻昔日與她並肩作戰的七彩鳳凰,病怏怏的搭慫著高貴的頭顱。
?“火炙,日後我若是死了,定要葬在僻靜無人的密林。那裏最好有流水瀑布,就算陽光穿過雲層也照射不到的地方。”女子揚起頭,語氣間,殘白的小臉顯得興奮。
?“胡說!你定不會有事的!”火炙粗暴的吼了聲,語氣難掩的蒼白。
?“火炙,我好困啊。”女子閉上眼睛往七彩鳳凰懷裏縮了縮,“真的好想睡……”
?“吾不準你睡!你給吾起開!”火炙左邊羽翅推了推女子靠在她肩上的頭,女子頭一歪,一顆晶瑩的淚珠滴落在火炙掌心。
?“該死的!”火炙捧著掌心炙熱的淚珠,低低咒罵。再也沒有誰能比他更了解女子體內所承受的痛苦,如果可以,他寧願承受這一切的是他,非她。
?女子最終是在火炙懷裏咽了氣。她如願葬在幽靜的密林,有些她向往的流水瀑布,就是陽光通過雲層也照不到的地方。
?……
?藍楚青不斷的重複夢見這些片段,胸口像是壓了塊巨石,沉重的喘不過氣來。
?突然,她的手指動了動,緊接著艱難的睜開眼睛,就被眼前的景象恍得失了神。
?小小的山穀中,空氣彌漫著詭異的黑色氣體,帶著輕微的腐蝕力,融入這片小小的空間。山川、流水、就是幸以生存下來的花草樹木也都成了妖治的黑,沒有任何存活下來的魔獸,藍楚青隻聽見流水“嘀嗒嘀嗒”滴入寒潭的聲音,回蕩在整個山穀。
?這是斷崖崖底麼?
?“嘶!”藍楚青摸著斷了兩根肋骨的左胸,拖著酸痛不已的身子從寒潭爬出,她一邊從儲物手鐲中拿出包紮的藥物,一邊不忘祭出精神力罩抵禦黑色氣體的侵蝕。
?她分明記得,在她將雷石獸從月牙身上撲開時,雷石獸不但不反抗,反倒順勢以手腳扣住她的退路,任憑她如何攻擊也震撼不得雷石獸。
?雷石獸早就做好了同歸於盡的準備,所以才用盡全力的控製他們的身體滾向斷崖。
?滾下斷崖的那一刹那,藍楚青分明感覺到,體內的靈力受到了壓抑,而這種感覺,隨著身體的不斷下落越發清晰起來。
?她用不上勁,心裏大駭。這樣下去,她會摔做一團肉醬的!她可不認為,每次死了以後都能那麼好運的重生。
?終於,在下落了一定的距離以後,雷石獸爆發的時間也到了盡頭。它退出狂化的形態,放開再也無力克扣的藍楚青,瞳眸漸漸失了焦距。
?藍楚青掙開雷石獸的束縛,瞪大眼睛企圖看清斷崖下的地勢,可黒茫茫的大氣再次使她的心沉沉的跌回。
?她無奈的試圖啟動體內的靈氣,哪怕還有一點可能,她也不想放棄。多次無果後,藍楚青再次感慨,又得聽天由命了麼?她的命運想要自己把握呢。
?幾乎是同時,藍楚青的身體跌落在崖底寒潭的淺灣,胸口砸在一塊石頭上,劇痛使得本就疲憊不堪的她陷入昏迷。
?黑暗中,藍楚青被夢魘糾纏,她不斷的重複夢見那些零星又不失完整的片段。直到鳳凰之心散發的暖意籠罩心口,她才得以恢複意識,脫離夢境。
?處理好傷口,藍楚青並不急著起身。她環顧四周,將周遭的環境盡數納入眼中。
?透過黑霧,藍楚青依稀可以看見起伏山丘,狹長的的山澗,瀑布倒傾而下的流水刷洗著一旁不遠處的石碑。
?荒蕪的石碑下布滿了黑色的藤蔓,帶著某種特殊的神秘牢牢吸引藍楚青的視線。藍楚青起身朝石碑走去,踏著地麵黑色的藤蔓一點一點靠近石碑,心裏隱約的期盼與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