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醫院走出來,沈可樂整個人都傻掉了。
叫了二十多年的爸,居然真的不是她的親生父親?!
如果不是DNA的鑒定結果在這裏的話,那無論是誰來告訴她這話她都不會相信。
可現在,事實就擺在她的眼前,容不得她不相信。
手被廢了,能恢複到什麼程度都還不知道,現在又知道自己並非沈家的親生女兒,沈可樂突然不知道自己該何去何從了。
渾渾噩噩地進了街邊的一家酒吧,沈可樂坐在吧台前,也不說要什麼酒,隻是讓服務員給自己拿酒來。
就連當初跟簡雲深離婚的時候,她都沒有踏進過酒吧買醉。
沈可樂現在的狀態,就放佛是垂死的人好不容易抓住了根救命稻草,結果現在就連最後的那根救命稻草也被人掐斷了。
沈可樂一杯接一杯的喝著,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喝了多少,隻是覺得腦袋昏昏沉沉的。
“喂?”平時很少有人給她打電話,怎麼今天電話卻響個不停?真煩人。
沈可樂撅著嘴,非常不情願地接了電話。
“可樂,你怎麼了?”聽到沈可樂的聲音,張嬌嬌就知道沈可樂肯定又遇到麻煩了,而且還是大麻煩。
“嬌嬌啊?”沈可樂嘿嘿地笑了笑,道:“沒怎麼啊,我在喝酒呢,你來不來?”
沈可樂懶洋洋地拍了拍桌子,問:“你們這兒的地址?”
吧台裏的服務生對於這種狀況見怪不怪,熟練的報出了地址。
沈可樂將地址重複了一遍,“嬌嬌啊,我在這兒等著你啊。”
說完,便掛掉了電話,繼續接著喝。
吧台裏的服務生見狀卻有些不忍,他趁著幫沈可樂上酒的時候壓低聲音道:“小姐,你還是快走吧。”
沈可樂揉了揉眼,有些迷糊地看著服務生,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為什麼要走呢?她有些想不明白。
服務生還想說些什麼,看著端著酒走過來的人,卻不敢多言,默默的撤走了空酒瓶。
能做的他都做了,即便可憐這個女人,但有的人他惹不起,隻能躲。
“妹子,一個人啊?”一個穿著一身白色西裝的中年男人在沈可樂的身邊坐了下來。
白色西裝男的頭發全部往後梳,不知道用了多少發膠才固定住。他的脖子上還帶著跟小手指粗細的金鏈子,左手的手指上戴慢了金戒指。
沈可樂歪過頭瞥了白色西裝男一眼,小聲地嘀咕:“最近的金價跌得有那麼厲害嗎?”
白色西裝男把頭湊近沈可樂,問道:“你說什麼?”
沈可樂一把推開白色西裝男,抱怨似的道:“大叔,沒有人告訴過你有口氣講話的時候就不要離別人太近嗎?”
沈可樂說完,還一臉嫌惡地揮揮手,放佛是想把身邊的空氣扇走。
白色西裝男一聽臉色馬上就變得很難看,他一巴掌拍到吧台上,惡狠狠地道:“你這個臭娘們兒,有膽子把剛才的話再說一遍試試。”
在這片區混了這麼多年,還從來沒有人敢這樣跟他說話。
“喲,還惱羞成怒了?難道我說的有什麼不對嗎?”沈可樂站起身來,毫不懼怕地和白色西裝男對視。
這邊的動靜惹得酒吧裏的客人頻頻側目,但卻無人敢插手。
很顯然白色西裝男是這邊的霸主,尋常客人根本不敢插手管他的事情。
更何況這種事情在酒吧裏算是家常便飯了,這裏的常客幾乎都見慣了這樣的場麵,所以並沒有什麼人圍觀。
白色西裝男怒視著沈可樂,就要發怒,但他身邊的小弟卻突然扯了扯白色西裝男的袖子,湊近他的耳邊不知道說了什麼。
白色西裝男立馬轉怒為笑,“臭娘們兒,一會兒有你求我的時候。”說著便露出了邪惡的笑容,滿口黃牙格外顯眼。
這臭娘們兒,一會兒非要讓她哭著求自己狠狠的要她不可。
沈可樂冷哼一聲,轉過身繼續一杯接一杯地喝自己的。
“小姐,您的酒已經喝完了,還要繼續上嗎?”吧台裏的服務生突然顫聲問。
若是平時,沈可樂定能察覺到服務生的不對勁,但偏偏今日她心事重重,且又喝了這麼多酒,她又怎麼會注意到這種事情?
“接著上。”沈可樂很豪氣地道。
她現在迫切的想要大醉一場,醉了,就會把不開心的事情都忘掉。
哪怕很短暫。
她甚至有些後悔,如果自己沒有接許安寧的電話,如果自己沒有拿爸爸的頭發去驗DNA……那該多好?
如果她是沈家的孩子,那該多好?
“我幫您開了。”服務生不安的看了沈可樂一眼,顫抖著幫她把酒倒上。
沈可樂也不疑有他,接過服務生倒的酒仰頭就喝。
一瓶酒很快見了底。
沈可樂突然起身,搖搖晃晃地扶著牆壁走進了洗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