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衛生所的房門,李文新一把拉住石明飛,有點不解的問道:“幹嘛事情還沒說,你就火急火燎的拉我出來。”石明飛義憤填膺的回答道:“你沒看到那廝的德行嗎?我就怕說出來他非但不給我打針,反而狀告到領導那裏,到時候我們都得遭殃。”李文新被石明飛這話堵得不知道說什麼好,沉默了半響,搭著石明飛的肩膀繼續往前走,邊走邊輕聲說道:“那你說怎麼辦?你被咬可是有兩天咯,再不注射疫苗,我怕拖久了即使注射了也不管用,大不了咱們今天晚上請那小子吃個火鍋。”石明飛顯然不讚同,停下來賭氣似的說道:“要我請他吃火鍋,門都沒有,大不了我不打這個針了。”李文新自知現在勸不動石明飛,這小子嫉惡如仇這性格太凸顯了,隻能另想辦法,於是拍著石明飛的肩膀附和著點頭道:“哎,反正是你受傷,你要怎樣就怎樣吧。”兩人回到宿舍都陷入了沉默,石明飛在想剛才自己是不是太衝動了,雖然那個衛生員態度不好,但畢竟有求於他,卑微一點又不會死,越想越後悔。李文新跟石明飛的想法卻完全相反,下午衛生員的態度擺在那裏,要攻陷這小子還真不容易,興許吃請送禮這套還不一定管用,因為部隊畢竟還是個講感情的地方,隻要有熟絡的人介紹,打聲招呼,什麼都不是事。但誰跟衛生所那幾個衛生員比較熟呢,思前想後也醞釀不出具體人選,最後沒轍,隻能到衣櫃的抽屜裏取出IP電話卡,去電話亭給王冰打電話。因為李文新用過王冰住院那家醫院值班室的電話,順便記下了座機號碼,撥通之後,一個甜美的女聲從電話那頭傳了過來:“你好,XX醫院,請問有什麼可以幫到你的嗎?”這聲音對於一個常年接觸不到異性的戰士來說,荷爾蒙不免會瞬間分泌過剩,李文新不好意思的支吾了半天才說:“哦,我找一下急診科的王冰,可以幫我叫他過來聽一下電話嗎?你就說我是他戰友李文新。”那邊傳來了溫馨細膩的回複:“好的,請您稍等一下。”李文新一直將話筒貼緊在耳朵旁,心怕撂下話筒,等下對方來了沒人回複會直接掛斷電話,過了大約幾分鍾,王冰的聲音傳了過來:“喂,是李文新嗎?”李文新急忙回複道:“是啊,有個事要問你一下,你跟衛生所那幾個衛生員熟不熟?”“還幾個呢,我們駐訓點目前就兩個衛生員,一個叫馮誌剛,另一個叫郭木森,你咋突然問這些個問題呢?”電話那邊王冰回複道。李文新無奈的說道:“哎,剛才不是和石明飛去找衛生員打針嘛,結果被人擺了一副臭臉,這不是沒轍了嘛,所以才打電話問問你有沒有認識的熟人。”王冰得意的回答道:“你算問對人了,給你擺臭臉那小子是不是滿臉青春痘?”李文新不可思議的回答:“你咋知道呢?”王冰這下更加得瑟了,吹噓著說道:“我是何許人啊,對人際關係這套那自然是特別門清的,滿臉青春痘那小子叫郭木森,人品不咋的;你這樣,下次去不要找這家夥了,直接去找馮誌剛就OK了。”李文新沒底氣的回答:“我跟馮誌剛也不熟啊,直接去找他,人家也未必會理我們。”王冰心有成竹的說道:“放心好了,你見到他直接報我的名號就行了,如果行不通俺出院之後任你處置。”不管王冰說的是真是假,不過有了他這句話,李文新心裏懸著的石頭終於落下來了,這時李文新才意識到自己太大意了,寒暄了半天竟然沒有詢問王冰的傷勢,雖然上午他們還在一起,明白王冰的傷勢不可能恢複得這麼快,但詢問一下純粹隻是代表關心而已,於是隨口問了一句:“在醫院感覺咋樣?”王冰用無賴的口吻回複道:“有這麼多漂亮護士為我服務,你說這感覺能不美嗎?”旁邊值班護士顯然聽見了這句話,白了一眼王冰,王冰不但沒有覺得不好意思,反而大膽的電了一下這位護士,護士遂不好意思的低下頭,拿起筆故作一副認真填寫交班日誌的模樣,其實心裏小鹿早已亂撞得不行。李文新笑著嘲諷道:“那祝你在溫柔鄉生活得愉快,晚點康複。”剛說完,晚點名的哨聲便響起來了,李文新來不及跟王冰打聲招呼就掛斷了電話,狂奔著朝操場跑去,王冰聽著電話筒傳出的“嘟嘟”盲音,納悶的自言自語道:“什麼情況。”第二天中午午休時間,李文新跟石明飛糾結著來到衛生所,這次他們是專程來找馮誌剛的,為了避免撞見郭木森,李文新趴在窗台偷偷的往衛生所瞥了一眼,房間裏的情形跟昨天差不多,郭木森坐在辦公桌前正專注的看著武俠小說,李文新離開窗台,轉身對石明飛輕聲說道:“很不幸,今天值班的還是那小子。”石明飛一臉的失落,憤懣的抱怨道:“真是冤家路窄。”李文新滿臉惆悵,過了一會好像打了雞血一樣,興奮的拍了一下石明飛的手臂,驚喜的說道:“我們去宿舍找馮誌剛。”石明飛一臉迷茫的反問道:“你知道馮誌剛住哪?”這句話問出口,李文新失落的沉默了幾秒鍾,最後自我勉勵式的回答石明飛:“有嘴有腳,這麼小的營區還能問不著、找不到?”石明飛笑笑點頭表示讚同的連聲說道:“也是、也是。”兩人剛想走,李文新突然想到什麼,站在原地楞了一會兒,石明飛一臉迷茫的回過頭看著他問道:“咋了?”李文新回過神來,向前走了幾步,湊到石明飛耳邊小聲說了幾句,說完石明飛拍著大腿興高采烈的說道:“是啊,這麼好的主意我怎麼沒想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