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燕子?”
朝陽眸子深邃,見不到底,卻足夠讓人心寒。他淡淡掃過水香,目光才落回到白蘭玓身上。
“玉燕子不是皇後的貼身之物,怎麼會這麼容易就被人竊了去?”
白蘭玓不知根究,反猶是好奇般問道:“一支釵而已,使節怎麼會知道?”
“公主有所不知,這玉燕子本是我北夐之物,當年鳳鳶公主遠嫁為南詔皇後,玉燕子作為陪嫁之物……這些難道公主不知?”朝陽鷹一般的眼睛盯著她,不放過她一絲一毫的破綻。
白蘭玓思索半晌,她確實不知道還有這一出,一時間竟然不知道怎麼回答。可是她又哪裏會放過這麼一個大好的機會呢!她母後說丟了東西,那便是丟了東西!這般一想,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昂著姣好的腦袋便道:“如此便知道這釵有多麼貴重,想來白水香在母後寢室等候之時,覬覦之下,生了偷竊之心!”
倒是水香在一旁幹著急,可是她忽然覺得再怎麼說都是徒勞,但自己不能受無謂之過,便上前一步道:“使節曾經對水香提及過,這玉燕子今後還是得傳給遠嫁北夐的公主……既是如此,水香自然知道此物今後遲早會是我的,又怎麼會多此一舉去偷它呢?”
到嘴的鴨子也能飛掉,白蘭玓暗自狠狠地咬牙,現下又帶了這麼多人對峙著,竟然找不到台階下!
可巧朝歌打了個哈哈,笑道:“想必公主在這裏也搜不到贓物,那便是誤會一場。哎,本想借著些時候來同我國未來太子妃講述我國情形,現在看來時候不早,啊呀呀,都覺著困了!”說著,又是仰頭打了個哈欠。
他這一席話倒是解了眾人之間對峙的局麵,白蘭玓也隻好訕訕地借坡下驢,無奈道:“此事是本宮沒有好生盤查,不過還沒有了結,待查出結果之後,才能證明水香的清白。今夜也晚了……”
她狠狠剜了眼一旁柔弱可憐狀的女子,心中難免不忿,卻也隻好離去。她一轉身,屋子裏的人才安靜地離開。過了會兒,門外一臉焦急擔憂的春秧,才進來。
春秧幾步到水香身邊,淚眼望著她通紅的臉,卻也不知道說些什麼,隻得難過。
本就是個誤會,隻是要是晚來了一步,指不定她要受什麼罪。朝陽看著有些單薄的水香,竟然有些擔憂起來。一個公主怎麼會淪落成這般境地?
雖說如此,可是君臣有別。他淡然道:“既然是誤會,公主還是早些休息,在下也就不打擾了,先行離開。”說罷,他望了眼一邊頗是感慨的朝歌,使了眼神,便頭也不回的離去。
水香心中有氣卻不能舒,眼瞧著那邊朝陽離去的身影,反倒心裏一陣失落。又見朝歌叮囑了幾句正要離開,忙一把拉住他的袖口,問道:“朝歌,你實話告訴我,那什麼玉燕子究竟是什麼,單單是一支釵?”
袖口一緊,朝歌神色多變,終是回頭認真地看著水香。他一邊將水香攥緊衣袖的手不著痕跡地撥開,一邊湊近輕聲道:“水香,你記著,重要的不是那支釵,而是擁有那支釵的人。”
留下一句話,朝歌便匆匆離去。
水香心中惦記著這事,生怕他們知道些什麼。隻是精明如朝陽,一定會察覺到異樣。如果發現她隻是一個賤婢的女兒,還會仍由自己嫁去做他們的太子妃嗎?
“水香?水香?”春秧當心自己的主子被人家打傻了,忙不住的喚道。
水香看了眼春秧,苦笑著說:“沒事……你呢,他們將你拉了出去,有沒有為難你?”
春秧眼裏含著淚光,默默地搖頭。這種時候怎麼還為別人著想呢?
“到底是怎麼回事?她說你偷了東西,這怎麼可能呢?”春秧即便是被人打死也斷不會相信自己的主子會去偷人家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