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林一瞪眼:“怎麼,你還要為那個女人辯解不成?”
以往,叔寶見楊林動了氣,總是不敢再說的。可是這一次,他硬著頭皮還是輕輕地繼續說道:“王爺,您聽我解釋。我隻是把那個宮女當成一個朋友,覺得她跟別的後宮裏的女人有些不一樣,並沒有王爺您說的這麼不堪……”
其實,楊林深知叔寶的性格,知道他不會做什麼於禮不合的事情出來。聽叔寶這樣分辨,他也就沒有說什麼。沉默了半響,才歎口氣道:“朋友?這話你說給我聽,我信。可說給別人聽,別人信麼?皇上信麼?你啊……”
叔寶知道楊林說的沒錯,可是要讓他以後斷絕和那個小姑娘的往來,他卻怎麼都說不出口來。
楊林見他如此,也就知道了他的心思,又歎了口氣,說道:“叔寶,我知道你是個很有分寸的人。總之,這件事兒你自己看著辦吧。朋友就是朋友,可不要做的太過了。到時候,我也保不了你啊。”
叔寶也深知楊林的為人,見他這樣說,知道已經是對自己極大的厚愛了,連忙謝過了楊林,然後便告辭回府了。
秦叔寶從王府出來後,並沒有馬上回自己家去,而是在街上閑逛。他不想回到那個家中去。
如今的隋朝是什麼狀況,他心中是十分清楚的。雖然心中有無限抱負,卻都不可能實現。說起來,能在靠山王手下辦事,已經算是十分了不起的了。可他自己知道,他並不滿足於此。但不滿足,憑他一個秦叔寶,又能怎樣呢?
身為隋朝臣子,他不得不去做很多違心的事情。為了這些,他好長一段日子整宿整宿地睡不著。良心不停地受到折磨,可又有一個忠字壓在頭上,讓他喘不過氣來。
光是這樣的矛盾折磨也就罷了,可他的家……一想到家中的場景,叔寶重重地歎了口氣。如果能在家中把心中的鬱悶傾訴個痛快,甚至是可以有個地方讓自己大哭一場,也是好的。可惜,他沒有。家裏的紛爭絲毫不比朝廷中的少,讓他頭痛不已。
終於,他還是來到了家門口。就算他的步伐再慢,也還是走到了。他抬頭看著“秦府”二字,無奈地邁步走了進去。
話說楊廣第二天早上醒來時頭痛欲裂,當然是因為宿醉的關係了。蘇蘇和綢兒一大早就服侍著他擦臉漱口,蘇蘇心裏緊張不已,不知道他對於昨晚的事還記得多少。
楊廣臉上盡是一副難受的表情。蘇蘇心中偷笑,昨天被秦大哥又是劈又是扔的,不腰酸背痛才怪了。楊廣一邊起身,一邊喃喃自語道:“看來真是喝的多了,居然就這樣睡過去了……”
蘇蘇低頭不語,自管自地做事,生怕楊廣看到她那張臉,又想起那些心思來。不過,該來的總會來的。楊廣自穿衣開始,總是一個勁地盯著蘇蘇看。綢兒也發現了,隻不過不好說什麼,臉上擔心的神色卻一覽無餘,而蘇蘇隻得假裝沒看見。
楊廣臨走前,趁綢兒不注意,悄悄在蘇蘇耳朵裏說了一句:“今天晚上朕還過來,趕明兒就封你做貴人。”說完,還調笑著在蘇蘇的臉上摸了一把,讓蘇蘇打了個寒戰,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說完這番話後,楊廣就走了。蘇蘇卻呆愣當場,一動不動。直到綢兒反複喚著她,她才慢慢醒轉過來。蘇蘇心中悲苦交加,欲語淚先流。難道還是逃不掉麼?她本想著,楊廣一定想不起來昨天晚上的事兒,即使他對蘇蘇起了那種心思,總還有段時間再付諸行動,那蘇蘇就可趁著這些時候好好打算一番。隻是沒想到,楊廣居然這麼快就又提到這件事,讓蘇蘇措手不及。
蘇蘇又驚又怕,在綢兒的懷裏好好地哭了一場。不過,哭完了,也就冷靜了些。她一個人回了房,好好盤算了一番。
過了個把時辰,蘇蘇心中便有了個主意。不過畢竟是倉促之間想出來的,也要冒點風險。一個不小心,可能還會丟了小命。
蘇蘇也怕,可是,她絕不希望自己白白地便宜了那個混賬皇帝。人生在世,賭一把又有何妨?當她決定的時候,眼前出現了叔寶的影子,讓她的勇氣又增添了幾分。
蘇蘇對綢兒耳語了幾句,綢兒便會過意來。雖然不知道蘇蘇到底要做什麼,可她什麼也沒有問,隻是照著去做了,她相信蘇蘇。
等綢兒一走,她又去找了小洛子,同樣悄悄地說了幾句話。小洛子更加不明白蘇蘇的心意了,不過,他還是很堅定地點了點頭。
蘇蘇心中安慰不少。瞧,即使是在皇宮中,也是有朋友的,不是麼?畢竟,在不明白情況的時候,仍然願意義無反顧地去做,這需要多大的一份信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