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半響,蘇蘇才從叔寶的懷抱中輕輕掙出來,說道:“其實,經過了這件事,我真的覺得皇宮實在是太過危險了。山雨欲來風滿樓,現在的平靜隻不過是暫時的,而且他們已經開始動手了。秦大哥,我,我想逃出宮去!”
叔寶一震,沉默了片刻,說道:“你說的對,這皇宮你是絕對不能再待下去了。今天,今天我就帶你走!”
蘇蘇笑了笑,搖著頭說:“這不成的。除了我自己,我的好姐妹閏兒我也一定要帶她一起出去。還有,這皇宮禁衛森嚴,憑你一人之力根本不可能帶著我們倆硬闖出去。我需要一個時機,一個好的機會,到時候,我一定毫不猶豫地離開這裏,再也不會回來!”
叔寶猶豫地說:“但是,你這樣一個人,我實在是不放心……”
蘇蘇輕輕握住了他的手,柔聲說道:“你放心,我一定會照顧好自己的。我還有一輩子的幸福時光,怎麼舍得現在就死?我的意思是,我要找機會出去,一定是需要人接應的。而那個人,如果是你的話就更好了。所以,秦大哥,你聽我說,你不要再猶豫了,這就辭官吧!”
叔寶沒想到她是在說這個,怔了怔,苦笑道:“我也想啊!早日離開這個腐朽的朝廷,另投明主,可是,現在放眼望去,沒有任何一個人是我理想中的主公。我想暫時隱退,伺機而動。”
蘇蘇說:“你這樣想很好啊!放心吧,早晚會出來一個明主,帶領著像你這樣的人物推翻隋朝,一統江山的!隻不過,既然你已經這樣想好了,為什麼拖到現在還未辭官呢?”
叔寶一愣,支支吾吾的,要他親口說出“我舍不得你”這樣的話來,確實不易。
蘇蘇看他這般模樣,也就猜到了七八分。她小臉一紅,說道:“秦大哥,你應該知道,兩情若……豈在朝朝暮暮……你,你還是以大局為重吧。”說到一半,聲音幾不可聞,叔寶勉勉強強才聽懂了她的意思。
刹那間,叔寶心裏浮現起從未有過的愉悅,可又微微泛著些酸澀。他緊緊握住了雙拳,又緩緩放開,艱難地說:“好,我明天就去向靠山王請辭。”
當晚,叔寶早早地就回家了。他知道,有些事情他不得不麵對。在向靠山王請辭之前,家裏的事情一定要先處理好,不然的話,可就功虧一簣了。
他邁著沉重的步子向內院走去,家裏人不知道他今日會回來的這般早,正在吃飯。主位上,坐著他的母親,是個年邁的老太太,滿臉紅光,很有些福態。而她的右手邊,則坐著一個打扮地十分貴氣的女人——那是老太太的兒媳,是叔寶的妻子。
看到叔寶居然這麼早就回來了,老太太極為高興,立刻站起來,張羅著讓丫鬟們給老爺準備碗筷。
叔寶坐下後,看了他妻子鳳月一眼。隻見她頭都不抬,仿佛壓根沒看見叔寶一樣。老太太微微有些尷尬,咳嗽了一聲,說:“鳳月啊,難得叔寶回來吃飯,你坐他旁邊去吧。”
鳳月輕輕“哼”了一聲,說道:“婆婆,您這話可就不對了,好像他有多忙似的,回來吃頓飯還要我們都巴結著他不成?”
老太太更尷尬了,結結巴巴地說:“那,那不是叔寶他衙門裏忙嘛……”
鳳月把碗筷往桌上重重一放,大聲說:“忙?能有多忙?忙到天天深更半夜回來,天不亮就走?不就是不想在這家裏待著麼,有本事就別永遠別回來!誰知道在外頭幹了什麼偷雞摸狗的事兒……”
叔寶臉色鐵青,再也忍不住了,一拍桌子,吼道:“夠了!”
鳳月根本不理睬他,悠悠地站了起來,向老太太福了福,就一個人蹬蹬地回房去了。
叔寶氣的不行,也沒心思吃飯了。老太太見狀,也隻好歎了口氣,讓丫鬟們把飯菜都收了,然後全都讓她們退下了。
老太太偷偷看了一眼兒子的臉色,小心翼翼地開口說道:“叔寶啊,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的脾氣。唉,她這人就是這樣……”
叔寶打斷她的話說:“娘,您也看到了,她現在都成什麼樣子了?一點點規矩都沒有!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太過分了!我平日裏早出晚歸,就是為了躲她,我眼不見為淨!”
老太太又說道:“是是是,娘也知道委屈你了。唉,可是這又有什麼法子呢?她和你是從小訂的娃娃親,後來她爹娘又為了你爹爹被仇人給害了。她從小寄養在我們家,我,我也的確是寵了她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