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寶說道:“我打算帶著全家一起去太原,因為那裏有我不少朋友,也包括上次你見到的李淵的二公子世民。我想,雖然我的積蓄不多,但是去那裏買點良田,好好過些太平安穩的日子還是沒問題的。”
蘇蘇點了點頭,說:“那就好。秦大哥,你一定要放寬心。你的雄才大略一定可以有用武之地的,隻不過時候未到罷了。隻要耐心等待,終會等來一個明主的,你要相信我!”
叔寶笑了,說:“我當然相信你,我也相信我自己。你放心吧,不用擔心我了。那這幾年……”
蘇蘇強笑道:“沒關係啊,我會在宮裏小心翼翼地保住我的小命,等有機會就逃出去。等到那個時候,恐怕還要麻煩你幫忙呢。”
叔寶連忙說:“那有什麼問題!宮裏的趙大總管手下有一個太監,姓巴,我和他有些交情。你若有什麼事,就可托他帶信給我,他一定會有辦法通知我的,你千萬記住了!”
蘇蘇說:“嗯,好,我都記住了。時候,時候也不早了,你還是趕緊回去吧,免得被發現……”
叔寶神色一黯,知道這就將要告別了。心中千萬般不舍,卻始終無可奈何。他輕輕點了點頭,說道:“其實,其實我已經娶……算了,沒什麼,將來再說吧。那,那我就走了。我們一定一定還有有重逢的一天的!你也要相信我,一定要等著我!”
蘇蘇笑著答應了,把他輕輕推出了藏金閣。等到門關上的那一刻,眼淚終於洶湧而下,止都止不住。
叔寶在門外站了半響,呆呆地站著,想象門裏頭的那個小女子是多麼的傷心無助。心中千回百轉,終於還是狠狠心,掉頭走了。
叔寶去皇上那裏的時候,趙總管還沒有出來。又等了片刻,趙總管才把兩位大夫帶了出來,臉色不是很好。叔寶一看便知道,皇上的病也沒有什麼氣色。隻得歎了一口氣,帶著這兩個大夫回王府去了。
到了王府之後,叔寶先把大夫的事情回稟了靠山王,然後靜靜地坐等靠山王處理完事情。
一直等到天黑,靠山王終於忙完了。他看到叔寶還坐在會客廳裏,不禁一愣,便問叔寶有什麼事。
叔寶緩緩地說明了來意,靠山王聽完後,一句話都沒有說,隻是沉默著。
叔寶沒料到楊林會是這樣的反應,想了想,還是先開口說道:“王爺,我家母親……”
楊林擺了擺手,示意他不用說了,苦笑道:“叔寶啊,你跟著老夫也不是一年兩年了,老夫還不知道你?不用找什麼借口,我替你說了吧!恐怕是你覺得這官場太過黑暗,待不下去了吧?”
叔寶聽楊林說的這麼直接,倒也就承認了:“王爺,是叔寶對不起您。我追隨了您這麼多年了,一直十分敬佩您的為人。隻不過,在這官場中起起伏伏了這麼些年,我實在是看到太多太多不願看到的東西,也做了不少違背本心的事情。我,我實在是不想再這麼繼續下去了,還請您原諒!”
楊林說:“哎,不用說什麼原諒不原諒的話!叔寶啊,我其實一直把你當做兒子一般,我們就開門見山的說吧!我不是老糊塗,你以為我不知道皇上是什麼性子的人?你以為我不知道現在的隋朝是什麼情況?隻不過,我姓楊啊!守護隋朝,守護楊家,這是我不可推卸的責任和使命!誰都能走,唯獨我楊林不能走!叔寶啊,其實我很早以前就發現了,你並不適合這個地方。隻不過,一直對你的膽識智慧頗為欣賞,才想一直把你留在身邊當我的左右手,可是現在……也罷!強扭的瓜不甜,你有你的想法,我也不來勉強你。你這就去吧!我準了你了!”
叔寶沒想到楊林會說出這般推心置腹的話,而且答應的這般爽快,心中倒一時升起一股愧疚之意來。
千言萬語,盡在不言中。叔寶起身走到楊林身前,跪在地上重重地磕了三個頭,然後頭也不回地走了。他知道,他在隋朝為官的日子,就這樣結束了。
叔寶走了一段日子後,蘇蘇的日子還是過的渾渾噩噩的。她總是覺得,叔寶好像再過幾天又會進宮來看她一樣。閏兒實在看不下去了,每日裏都搶著做她的活兒,讓她一個人輕鬆輕鬆,去外頭園子裏多逛逛多走走,盼她能快些好起來。
總算,蘇蘇也慢慢想開了,不禁開始嘲笑自己。當時還安慰叔寶說,幾年而已,很快就會過去的,現在自己倒傷感起來了。她也開始後怕,宮裏的日子,誰不是戰戰兢兢如履薄冰地過著的?她隻要行差踏錯一步,一切都完了。於是她又重新打起了精神,決心要穩穩地把日子過下去,隻有這樣才能真正等到再相逢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