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懂?殊月,你不是第一天跟著我了,你該知道,每個人都是有底限的。”我笑笑,坐正身子。殊月跟了我很多年了
,這些年裏,她為我做了很多很多的事情,她也熟悉跟了解我很多的喜惡,隻是,有時候,太過熟悉了,也未必是件好事。
“奴婢不明白公主在說什麼,如果真是奴婢做錯了,還請公主責罰。”殊月跪在地上,頭緊緊的貼著地麵,一旁站著的宮女發覺情況不對,也立時都跪了下來。
“你既然覺得自己什麼都沒做,也聽不懂我在說什麼,又何必跪著不起來?”我問殊月,聲音很平和,連自己都分不清其中的喜怒。
“奴婢不敢。”殊月回答。
“既然你這麼固執,少不得我要問你了,”我把匣子啪的一聲放在床邊,“這個玉牌,是你什麼時候混在禮物中的,你特意把它拿到我麵前,又是為了什麼?”
“公主……”殊月猛的一抬頭,隨即又低了下去,重重的磕了幾下,才緩緩的說:“公主既然發現了,那奴婢無話可說,聽憑您發落。”
有一瞬間,我覺得自己很無力,水至清則無魚,所以我對身邊的人一直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並不十分計較,但是如今,我不能在容忍她了。
是的,這塊玉牌是睿思的東西,我想,字也是他刻上去的,甚至我不懷疑,這個東西早晚會交到我的手上,但是卻絕對不會是現在。
睿思是那樣驕傲的人,他既然已經決定要同逸如公平的比賽,就不會在這個時候,再做這樣讓我為難的事情,他送的禮物應該是另外的什麼,不過在剛剛,已經被人掉了包了。
我不知道殊月這樣的做法,是因為她傾慕睿思所以一相情願的以為這樣能夠幫助他,還是另外有人指示她如此這樣,但是我知道,以她一個人的力量,要從睿思身上拿到這個玉牌根本是不太可能的事情。
不過我的人我也了解,今天要想問出更多的事情也不可能了,她什麼都不會說,無論從維護睿思還是那背後人的角度看,她都會選擇扛下一切。
“殊月你今年多大了?”我歎了口氣,換了個話題。
“奴婢今年17歲了。”殊月不明白,為什麼我不說如何懲罰她,反而將話題轉換了。
“17歲也不小了,你跟了我這些年,盡心盡力,這些我都看在眼裏,也記在心上,”我點頭,轉頭吩咐另一個宮女,“都下去吧,本宮累了,要小睡一會。”
殊月的去留,我已經有了打算,隔了幾日,我在皇後那裏約略提了想放她出宮嫁人的打算,皇後倒很支持。“宮裏如今年紀大的女孩也不少,我原先也可憐她們,想放些人出宮去,也是天恩浩蕩的意思,隻是本朝還沒有這個先例。既然公主提出來了,不妨就按公主說的,也不單放她一個出去,就再問問各宮娘娘的意思,多放些人好了。”
“多謝母後成全。”我笑著起身,施了一禮,告退出來。
幾天後,這次放出宮的宮女名單出來了,後宮一時有人歡喜也有人憂愁。
我當時正在同逸如下棋,文彬旁觀。最近幾天天氣變換,我也沒有出宮去,下了學,仍舊叫所有人在我寢宮裏,如同過去一樣,下棋、練功,而文芝文蘭也照舊繡她們那些永遠也繡不完的手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