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場,也就是最後一場比試,定在了二試之後的第三日。
這一場比的是兵器,真刀真槍,勝者為王,十個人上場的順序由抽簽決定。
“父皇,這樣多不公平,人人都知道,如果是依次上場,那麼越後上場的人就越有勝算。”聽完比賽規則後,我搖晃父皇垂下來的衣袖。
“曆年都是這樣比試的,不然寧兒說如何的比法?”父皇也不生氣,笑嗬嗬的看著我。
“抽簽吧,十個人正好,先一對一,贏了的五人晉級,剩下的五人隔天再按順序依次上場,最後一個獲勝的人也可以晉級,然後這六個人再抽簽,一對一,剩下三個人,最後逐一上場,這樣一來,應該比較公平。”我想了想,似乎也確實沒有更好的辦法,其實幾百年後運動場上的什麼抽簽、小組的賽製是最科學合理的,可是當年我就不是體育迷,這些循環的賽製從來沒弄清楚過,如今又隔了太多年,那些記憶早淡得快連影子都不剩了,也隻能如此,稍顯公平了。
不過顯然,我這晉級不晉級的說法也把父皇繞得有些頭大,他想了想,最後決定一切聽憑我的決定,想來,反正在他和朝廷眾大臣的心目中,這次也是主要是給我選駙馬,既然我願意,也就無可無不可了。
睿思幾個人照舊在二試後,聚集於逸如家中,聽了我的最後一場比試安排,簡芷最先哀叫,他說“我本來是打算幫他們打掉一個對手就光榮引退的,殿下你這樣安排,我不是還要多打一場,不,運氣壞的話,還要多打兩場,太可怕了。”
這回,我沒有等別人出聲,就很不斯文的抬腿,一腳踹在那死家夥的臀部上,反正我穿了男裝,行動方便得很,於是,看著他自我眼前飛了出去,伴著一聲更大的哀號落地,親密接觸外麵的泥土。
屋裏原本有些沉悶的氣氛轉眼就活躍了起來,這個情況在簡芷頂著兩根有些枯黃的雜草用袖子抹著臉上的黑土,一拐一拐的進屋時達到頂點,文芝拿手帕掩了口唇,低頭輕笑,文蘭一頭載在姐姐懷中,有些喘不過氣來;我彎著腰,抱著肚子實在不想直起身,逸如和文彬都想伸手扶我,可惜自己也笑得狠了,手上失了力道;就是一直斜靠在窗口的睿思也繃不住了,轉頭朝外,笑了笑,控製住臉上有些抽筋的皮肉,強忍著轉過頭,卻又在下一秒撲哧一聲,重又笑了出來。
“你們就笑吧,笑死你們這些壞人。”
簡芷裝成忿忿的,一邊數落的看著我們,一邊自己東瞅西看。
“你找什麼?”終於,身為主人的逸如忍了笑問他。
“看你把鏡子藏哪裏了?”
簡芷回答。
“胡說,我又不是大姑娘,書房哪裏有那種東西。”
逸如回他。
“那我怎麼辦?”
簡芷大叫。
一旁看熱鬧的下人有忍不住的,湊到門口說:“芷少爺,那邊銅盆裏有清水。”
簡芷醒悟,忙過去,照了又照,在大家的笑聲中,忙亂的掬了水,胡亂洗了起來。
結果,那天在逸如家幾乎沒吃什麼,盡管他家的廚子做的很好的蟹粉獅子頭、荷葉雞湯都是我一直垂涎的,隻是笑多了,胃裏都是空氣,反而失了餓的感覺。
“我們好久都沒這樣高興過了吧?”飯後,大家都不想離開,雖然這會天氣很有些涼意了,不過還是都披了厚衣裳,一起坐到了屋頂上,不怎麼說話,都傻傻的仰頭看著天,直到有人開了這樣一個有些蒼涼的話頭。
天上的每一顆星,都對應著地上的一個人,很多年前,我對他們說過這樣的話,於是,在這些年中,我們常常會挑晴朗的晚上,在夜空中尋找屬於自己的星星。
“我們以後總這樣高興不就得了,說這麼喪氣的話幹什麼?”
簡芷是如此的愛說話,即便在這讓人有些微傷感的涼夜,“大不了我犧牲點,我也天天來個彩衣娛親好了。”
“有你胡說的功夫,還不如去正經看點書,典故也是拿來混說的。”文蘭啐他,一時,彌漫在周圍淡淡的憂愁也消散了,留下的隻是朗朗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