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這些賤民沒有回答，兵隊長咧出一嘴黃牙，踹了麵前一個抱著木薯的小女孩一腳：“聽見沒有？”
小女孩兒大眼睛水嫩，癟嘴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木薯撒了一地。
“別哭哭啼啼的，聽見沒有？”
“還哭，打死你……”兵長順手就掄起路上撿來趕馬的樹枝向女孩身上抽去。
“兵大爺，兵大爺，您見諒，這是鐵牛家的女娃，從小就傻，您別跟他一般見識。”一個穿著麻布長衫，頭發花白的老頭子慌忙扔下麻草袋子，用身體護住了小女孩，背背重重挨了兵隊長一樹枝。
“喲喝，老東西，大爺我打這個沒長眼的小雜種，你還敢擋著。”兵隊長咧起嘴來，瞪著三角眼：“既然你這老東西喜歡挨打，那就多挨幾下好了。”
“好啊，大哥，打死這老東西，算是賞給他的。”後麵的兵丁奉承，惡毒的起哄。老頭子臉色一變，其它同村的獵戶與農人紛紛懼怕的退了幾步。
“你們這些壞人，不要打爺爺。”小女孩哭著爬了起來，抹淨大眼睛裏的淚水，緊緊抱著老頭子的腿。
“好，老子連你這小東西一起打死。”
眼看就要發生一幕慘劇，村民都避過頭去，惴惴不安，害怕災難降臨到自己頭上。老頭子看到這一幕，更加失望，心也涼了半截。
“老夫曾經在古周國開過學堂，你們誰敢動老夫一下。”長衫老頭梗著脖子，一聲大喝，頗有一番氣勢。
“是教書先生…………”幾個兵丁一驚。
這可非同小可，古周國那可是大國，火窮國在他麵前連個郡城都算不上，這老頭曾經是古周國的教書先生，可比普通人高出一個階層呢。
幾個兵丁都遲疑了，惴惴不安。
“大哥，我記起來了”，後麵的一個光膀子的凶悍兵丁突然叫道：“我記得上次來的時候根本就沒這個女娃，說是病死了，怎麼這一次又活了。”
兵隊長詫異的看了女娃一眼，愣了片刻，眼中立馬升起凶狠之色：“老東西你敢暗藏逃犯？什麼教書先生，老子看是假冒的吧。”
“不是，我們不是逃犯，是那幾個壞蛋想要趁爹爹不在，殺了我和娘，我們不是逃犯。”小女孩聽到逃犯，異常的害怕，扁著小嘴，眼淚在大眼睛裏打轉。
老頭想要捂住小女孩的嘴，卻已經來不及了。
“殺人？怎麼回事？”兵丁隊長惡狠狠問道，一把揪住小女孩的頭發，不顧孩子疼的尖叫，扯了過來。
“兵大爺，別打，她還是個孩子。”老頭慌忙阻止，卻被兵隊長一腳踹來，倒在地上。
“呸！”
兵隊長一口濃痰吐在老頭臉上：“給我打，打死這老東西。”他那雙三角眼裏閃爍著凶光，心中有不小的暴虐的快感。打死一個周國的教書先生，這可比打死十個普通賤民還要有成就感。
這樣想著，兵長又過去踹了兩腳。
“不要打…………”小女孩無助的哭泣著，楚楚可憐，卻救不下這個對她像爺爺一樣親的老人。
遠處的牛棚後，一個少年穿著粗舊不合身的衣衫，冷冷的看著這一切。
他盯著遠處毆打老人的兵丁，純淨的眼睛裏是與他這個年齡不相稱的冷漠，他一直看著，最終…………回過頭去，轉身離開。
小女孩痛哭，大聲呼喊著，可是換來的是這群畜牲更興奮暴虐的毆打。
“爺爺，你不要死，娘死了，爹不在，隻有你收留丫頭，丫頭不想再一個人去流浪…………”
“你叫丫頭？”兵長提起小女孩，打量了一翻：“長得倒是挺周正，雖然還有點小，不過以後肯定不差，是個美人胚子。正好咱城裏的張老爺家裏缺個使喚丫鬟，就把你送上去好了。”
“不要，不要…………”老人已經不動彈了，小女孩失神的看著，想抓住什麼，卻無法抓住。
已經走出了很遠的少年，雖然看不見，但殘留的神識依舊能讓他清晰的感知那悲慘的一幕。
少年努力閉上眼睛，疾步向前去。
老人被毒打致死，一縷黑色地怨魂從他身體裏飄了出來。
怨魂慈愛的看著小女孩，眼中有掩飾不住的擔憂。小女孩失神的看著老人的身體，卻不知道老人的魂魄就看著自己
疾步離去的少年頓住腳步，回過頭去，眸綻殺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