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下。
很快,蒼霆來到了蒼家堡議事大廳,看了眼今天極力趕工修好的議事大廳,蒼霆微微一歎,向著大門走去。
來到大門口,鬼獒早已躍到屋頂之上,跟他默契無間的蒼霆自然沒有在意。反倒是看了看議事大廳中明亮的燈光,盡管站在門外但因為靈魂純度很高的他已經將大廳內的情況掌握的一清二楚了。
欲要抬手推門而入,但聽著耳畔的話語,他停住了。
“為什麼?族長為什麼不殺了那鐵馬山的土匪?我的孩兒被他們殺了啊!我可憐的兒媳被他們糟蹋致死,孫女也被殘忍殺害,為什麼!”
“蒼柔大小姐,我丈夫為了蒼家犧牲,如今罪責之人已經找到,為什麼不處以極刑?”
“蒼柔大小姐!您也是當過族長的人!你說!我那可憐的弟弟就這麼死了嗎?”
“為什麼?族長為什麼不殺了那些人!”
“我可憐的弟弟……”
“媽媽……媽媽不要哭!”
……
聽著耳畔的話語,站在門外的蒼霆心如刀絞,這裏麵坐著男女老幼,他們全都傷心痛苦,自然是因為自己的親人已經離自己而去,而仇人卻無法手刃。
這一刻,聽著大廳中女子的啜泣聲,老人的哀號聲,孩子的呼喚聲,蒼霆感到自己腳下仿佛有著千斤重,無法移動絲毫。或者說,此時的他真的想轉身離去,不想看到大廳內的一切東西。他怎麼都不會想到,這種自責和悲慟的感覺居然會那麼強烈,仿佛腐蝕自己心髒的毒藥一般讓人不敢觸碰。
大廳內,蒼柔安靜的坐在族長的座位旁,下方是身體已經恢複但卻失去右臂的三長老蒼山石。兩人此時聽著族人們的話語,心中自然是難受無比。
漸漸地,大廳之中的哭聲漸漸變強,仿佛壓抑了一天的悲慟此刻終於爆發了出來。
頓時,蒼柔和蒼山石也慌了神,他們倆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陷入崩潰的族人,隻是急忙起身,盡力的去陪著族人,不斷的用自己力所能及的一些話語去安撫失去親人的他們。
漸漸地,悲慟如同毒藥,慢性而致命的爆發,沒有絲毫解藥。
此一時,整個大廳之內全是一片哭聲,甚至於在這樣的情緒感染下,蒼柔和蒼山石的心都泛酸,淚水也在眼眶中打轉。
就在此時,“哢!”的一聲輕吟,緊閉的大門緩緩打開,這一聲輕響並沒有引起已經陷入悲痛的族人們注意,但蒼柔和蒼山石卻是聽到了。
頓時,兩人順著聲源看來,隻見到一身青衣的蒼霆屹立門口,不知道為什麼,在短短快一年中,那個十四歲少年個子已經長得很高,甚至於快要接近蒼柔的個子了。
蒼霆沒有在意蒼柔和蒼山石的目光,他滿眼深邃的看著大廳中的所有人,目光在掃過所有人臉上神情之後,後者似乎都感到了有人看著自己,全都抬起頭來向著有感覺的方向看去。
蒼霆緩緩的向著前方階梯上那族長的位置走去,他走的很慢,仿佛這短短的十多米距離變得無比長,長的讓他感到疲憊,那種莫名的疲憊。
黑夜之下,金色的光影在黑暗中綻放,青色的衣著下一張少年人的麵容無比認真,一頭黑色長發的他目光深邃,深邃的仿佛容納著無數的思緒,千絲萬縷,讓人無法猜透。
或許是因為在玄厄界中身軀被淬煉的太過徹底,不管是骨骼還是肌肉,甚至是皮膚,此時的蒼霆身上顯現出了一絲山嶽一般穩重而內斂的氣質。
此時的蒼柔看著自己的弟弟向著自己走來,她緩緩上前,紅著眼眶的她滿眼無奈和求助,一旁的蒼山石也是滿眼期盼。
蒼霆抬手擦了擦蒼柔眼角的淚珠,上前抱了抱她,在耳畔:“交給我吧。”
蒼柔雙眼一亮,“嗯”聲應答,隨後蒼霆起身,對著一旁的蒼山石目光篤定的點了點頭,後者得到蒼霆那運籌帷幄一般認真的目光,他頓時心中一鬆。
蒼山石感覺很奇怪,不管怎麼說,眼前這個少年人也就快十五歲的年紀,但莫名的,此時的自己卻感覺他一定會將眼前這個棘手的情況處理好。
旋即,蒼柔和蒼山石跟隨著蒼霆走到了自己座位上,蒼霆自然來到了台階之上的族長之位。
這一刻,蒼霆目光審視著眾人,一些人發現他的到來停止了哭泣,紅著眼看了過來,沒發現的則是在一旁人的提醒下抬頭看了過來。
見到族人們的情緒漸漸穩定下來了,蒼霆這才緩緩開口:“各位家裏的爺爺奶奶、叔叔伯伯、嬸嬸阿姨,還有哥哥姐姐、弟弟妹妹們。在這裏,蒼霆給大家道一聲‘對不起!’”說著,他身軀俯下,在族長之位前單膝下跪。
頓時,在場的所有人全都愣住了,蒼霆此時可是蒼家族長,他……